“是，相见你娘？”檀织许问。
宋远柯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冷酷的小模样。
“我忙了一天，还没顾得上吃一口热乎饭呢，你若是陪着我把晚饭吃了，我就带你去见你娘。”
宋远柯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句：“真的？”
“你以为我会骗你一个小孩子？”檀织许摆好了碗筷，还给宋远柯盛了半碗南瓜酪，“大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你稍微吃两口就行了。”
宋远柯来到檀织许对面坐下，看着她给自己盛了慢慢一碗南瓜酪，瘪了小嘴，“你怎么吃那么多？”
“我是大人，大人和小孩子不一样。”檀织许理直气壮，半点没有骗小孩子的心虚。
宋远柯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在外头吃不饱穿不暖的，南瓜酪清甜的香气勾着他的馋虫都爬出来了，哪里还能忍得住一口不出？
“我娘从前都是将好吃的留给我的。”吃到嘴里时，他又低声嘀咕了一句。
白露听见这话可不乐意了，“但你跟着我们家二夫人，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根本用不上让来让去的。”
宋远柯就不说话了，端着碗，大口大口地吃南瓜酪。
檀织许那一碗，却一口没动。
等到宋远柯意识到这一点，一抬头，就看见檀织许正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檀织许审视地打量着宋远柯那张实在算不上白净的脸，“我从前是不是见过你？”
“诶！”白露也惊疑一声，“二夫人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
她指着宋远柯，“你，你是不是那天来找我家二夫人要过包子的那小孩儿？”
白露双手抱着宋远柯的小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了个遍，最后才确定道：“真的是你呀，哎呀，你那天脏兮兮的，像个小叫花子一样，忽然洗干净了，我都没认出来呢。”
“诶！不对！”白露忽然摇头，后退一步，双手叉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我们二爷的私生子了？”
宋远柯没想到白露会忽然这么问，他抓着勺子的手，渐渐收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露的问题。
白露还在继续追问：“那你娘也是早就知道的？她都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带你回来过好日子啊？你看看你在外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早点回侯府，哪还用忍饥挨饿的？天可怜见的，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宋远柯是个小孩子，一门心思只想着听娘的话。
在白露说这番话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娘为什么只让他在檀织许跟前晃悠，却不肯带他回侯府。
顺着白露的话，他又想到自己这几年过得猪狗不如的日子，经常吃不饱饭不说，有时候还要被街上的小叫花子追着打。
要不是这段时间，檀织许让人施舍他一些吃食，他怕是早就饿死了。
可每次他跑出去讨要的吃食，还要给娘吃。
对！娘说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可那些也是他讨要回去的啊，为此他还经常挨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