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今日来得倒巧。”皇上一语双关,“怎的不在宫外陪未婚妻?”
“皇上说笑了。”顾怀璟下意识望向檀织许,生怕她心有芥蒂,但此时又不便解释太多。
“多谢皇上美意,只是民女方离了侯府,正是多事之秋,实不敢再蒙天恩。”
“罢了。”皇上瞥了眼顾怀璟的神色,终于摆手,“朕今日便再许你个恩典,待寻得良婿,自可进宫来求朕赐婚!”
檀织许再次叩谢圣恩,目不斜视,仿若不知顾怀璟焦灼看过来的视线。
“先退下吧,朕还有事同顾卿商议。”
顾怀璟以为终于有机会解释婚约,却不想又被皇上扣在了殿内,千言万语只得憋了回去。
“檀娘子。”经此一遭,连韩真都有些惴惴不安,“不是皇上是何意思,难不成真因为侯府之事对你心有不满?”
“不知。”檀织许并未多言,皇上对侯府如何尚不确定,但至少,是不赞成她和顾怀璟越走越近的。
否则也不会在殿前说出那些敲打的话。
“也好。”檀织许压下心头的苦涩,如今她是深受非议,顾怀璟却为天子近臣,只消娶了闻烟借岳家之势,便是稳稳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属实高攀不起。
回了小院,宫中内侍已将流水般的赏赐送了回来。
白露和连翘两个丫头傲然站在门前,生怕旁人瞧不见皇家的赏赐,倒看得檀织许忍俊不禁。
“好了,收拾收拾,等着看好戏。”檀织许素手轻点,院门合上,将那些艳羡窥伺的视线尽数隔绝在外。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原本见檀织许受到圣上嘉奖便惴惴不安的老夫人和张氏等人,终于在当晚子时迎来了终途。
若是檀织许在,一眼便能认出,来侯府宣旨的正是今日送她出宫的内侍,只是面对侯府众人,面上只写着鄙夷和轻视。
自此,京中再无静安侯府。
“圣上有旨,限宋家两日之内交出赃银,否则……”内侍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若是舍不下银子,那宋家被收走的,可就不止侯位封号那么简单了。
“是谁,是谁要害我侯府!”
老夫人在张氏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接过旨意,竟是受不住打击直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静安侯府多年的荣耀到她这里断了,便是到了九泉之下,她又该如何面对宋家先祖啊!
老夫人被怄得吐血,宋家上下乱作一团,当真是再没有半分的侯府体面。
也唯有几人看得清楚,若不是檀织许还留在这撑过几载,这所谓的侯府只怕,早就被张氏那几个短视的妇人糟蹋干净!
宋家吹吹打打闹了一夜,檀织许却是久违的好眠,再醒来的第一位客人,竟还是顾怀璟。
“小姐,顾大人在外守了好久,您可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