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伦不解开口,但不曾来得及多问就被连翘捂住了嘴。
“小姐今日怕是累了,快些回房沐浴吧!”
等到檀织许的房门合上,连翘才松开了白露,后者不满地跺脚:
“你怎的不让我问小姐,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你呀。”连翘无奈点了点白露的头,小丫头虽历经许多事,但关乎男女之情,到底是懵懵懂懂。
不然便不会问出这种蠢话来了。
“你怎的不回我?”白露却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本以为小姐姐能和顾大人好好的,可他转眼就与旁人定了婚约,亏得人家有个当太师的爹!”
“小点声!”连翘再也忍不住,半拖着白露回两人的卧房去了。
没看小姐本就心绪不佳,再听到白露这话,怕是要更难过了。
房内檀织许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彻底没入浴桶水面之下,从前层层叠叠的记忆纷扰而来,她眼角酸得厉害。
她何尝不清楚顾怀璟的心思,他有一身傲骨,宁愿碾碎皇威之下,也绝不会为权势娶了太师之女。
可是她不能,不能顶着再嫁妇的名头嫁与他,拖着满身泥泞之人,怎可损了他清风霁月之名?
不知多久过去,檀织许再也憋不住气,咳着从水面探出头来。
便当是一场旧梦,做过便罢了。
檀织许这一夜睡得格外不安,身上昏昏沉沉的,转眼便滚烫得厉害。
“小姐,小姐?怎么身上这样烫?”
“快,快去请大夫!”
几个丫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檀织许动了动手指,却怎么都睁不开眼,昏睡了过去。
“这位小姐内滞于心,又受了风寒倾邪,这病来得来势汹汹,服了药必定要好好修养,否则怕是会伤了根本。”
“怎么这么严重?”
白露红了眼,连手都在微微颤抖,但还是强撑着跟着连翘她们忙前忙后,煎好了药。
府门被人叩响,一连几遍,连翘才匆匆过来看,门外却空无一人。
“这是……”
连翘皱眉,方要关门回府,余光却见门前地上多了些什么。
是几包金线捆着的药材,尤其是捆结的样式,连翘跟着檀织许这许久,似乎见过一次。
“这是什么?”
白露端着药就要进去,见连翘拿不知道哪来的药便要继续煎上,连忙将人拦住。
“这是哪来的东西,你便要给小姐吃?万一药性相冲岂不是害了小姐?”
“我……”连翘说不出这药的来源,却就是笃定不会有问题。
如今檀织许的身子,经不住这样的赌局。
“换,换这个给小姐喝,出了事我负责。”
连翘咬牙,她虽只粗通药理,却也能一眼瞧出那人送来的药比大夫包的好上太多。
几人战战兢兢,一连快三个时辰过去,檀织许终于醒了过来。
“怎么哭了?”她嗓子哑得紧,试图逗几个丫头笑出来:“倒搞得我醒不过来了一般。”
“小姐莫说这话!”
白露恼了,上前将檀织许的被角掖得更紧,“东湖上本就风大,大夫说你是内郁于心又受风寒侵邪,小姐以后可不许在那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