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檀织许抬手摁着眉心,难掩眼底的疲惫,“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天玄酒楼虽然有掌柜盯着,终究还是要留个人在,你是我身边信得过的,此事便交给你了。”
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檀织许执意前往寺庙,为了早已离开,交代了天玄酒楼的事情后,就坐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前,朝着城外跑去。
似有所感,檀织许撩开帘子,看向外面,正好和顾家的马车擦身而过。
素白的手指松开了帘子,遮挡了视线。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寺庙外面。
白露提前派人来寺庙交代了,已经有人在门口等待,看见她来,便贴心的两人带去了寮房。
“这里比不得外面,檀姑娘如果有什么要交代的,只管言语。”方丈对檀织许十分随和,事无巨细安排好一切后,才将寮房交给她,转身离开。
檀织许就这般在寺庙住了下来,日日听着寺庙里的念经声,心境也逐渐的缓和了下来。
……
侯府式微,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以前的金贵日子不在,日日都要看人眼色,老夫人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过得了现在这样的日子?
渐渐的,便开始一病不起,只能靠一口气吊着。
张氏和秦欢欢忙前忙后,却根本不说请大夫的事。
“侯府现在不比其他时候,连热乎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闲银子请大夫?到时候请了大夫,又得费烧不少银子。”张氏在这里算账,越想越觉得不能去请大夫。
秦欢欢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宋韵伊身上,“三小姐怎么看这件事?”
宋韵伊本就是个拿不定主意的,平时在外面嚣张跋扈也就算了,如今真的遇到了事,一点主见也没有。
“你问我干什么!”宋韵伊气得脸色铁青,“反正你们是侯府的儿媳妇,该怎么做你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话可不能这么说!”张氏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还不愿意接上这口黑锅,“做媳妇儿的当然希望婆婆能好,可如今母亲已经病入膏肓,我们哪里拿的定主意?你是母亲的女儿,此时更应该拿主意。”
三人在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老夫人听见后脸色惨白,闭上了眼睛。
最终秦欢欢咬咬牙,取下了手镯,想要留个好名声,“我将这镯子拿去当掉,到时请大夫来为母亲看看。”
很快便请来了不入流的土郎中,张氏瞧不上,撇嘴掩住口鼻,宋韵伊同样没什么好脸色,翻了个白眼。
土郎中进去为老夫人看病,最终叹了口气,“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没有办法解决,还是为老夫人准备后事吧。”
老夫人听见后嗓子里发出嗬嗬声,生出枯槁的手在半空中比划,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张氏和秦欢欢则是在旁边一唱一和。
“要怪就要怪檀氏,若不是檀氏不肯接济,母亲也不至于如此。”
“檀氏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夫人听见后怒目圆瞪,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废了全身力气,“你们……要给侯府报仇!要让檀织许付出代价!”
话毕,老夫人眼睛一翻,手臂垂落,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