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的时候，张氏已经浑浑噩噩了。
过惯了好日子的人，现在锒铛入狱，褪去了华丽的衣裙，看上去落魄至极。
檀织许来到牢房门口，看着张氏许久，心里倒是无悲无喜。
或许是因为早已预料到张氏会有这般下场，又或许是当时已经提不起她的任何兴趣。
顾怀璟就在身侧站着，目光毫不掩饰地看着她。
烛光被两人挡住，张氏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人来了，艰难地抬头看去。
再看见檀织许和顾怀璟时，猖狂大笑。
“你凭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你有什么资格将我抓来！”张氏趴在门上咆哮。
“是到如今，你还想狡辩？”顾怀璟面色阴沉，提起了纵火案的事情，“你收买的人已经将你招供。”
张氏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半晌后，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疯魔似的笑了起来。
“顾大人，你现在已经是从一品的都督了，而且已经成婚，居然还上赶着去贴檀织许，她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的？她就是个被休弃的无耻小人，你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说罢，当时又扭头看向檀织许，梗着脖子破口大骂，“你以为你能害死我吗，我告诉你，就算是我化为厉鬼，也一定会纠缠你，让你不得好死！”
檀织许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张氏不过是在装样子罢了，早在侯府落魄时，张氏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不在，迟早有一天会沦落街头。
只是没想到还未曾沦落街头，便已经被关押在了这里。
她笑了起来，笑得癫狂，“檀织许，我最恨的便是你还在侯府时，没人买啊凶直接杀了你，我们现在遇到的苦难，都是因为你！”
“你们趴在我身上啃食血肉时，怎么不盼着我早死？”眼看着张氏还要顽固不化，檀织许不再忍耐，而是冷着脸反讽，“你们一边想要从我身上得到好处，一边又想让我为你们所用，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张氏双目通红，被说中了心事，狼狈不堪，跌坐在地上。
“不，该死的就是你，你就不该活着，不该跟我争抢！”张氏呢喃着，不敢相信自己机关算尽，最后居然是这种下场。
“这都是命。”檀织许不想和张氏多言，如今证据确凿，张氏死局已定，临走前，她回头看着张氏，没有言语。
离开压抑的地牢，俞砚辞已经在门口等待。
看见她出来，连忙小跑着过去，将肩上的狐裘披肩给她披上，“怎么样了？事情都处理了吗？”
檀织许颔首，感受到身后炙热的视线，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次睁眼，对俞砚辞多了几分亲近。
既然现在两人已经生出嫌隙，那边应该彻底些，让顾怀璟彻底死心。
“咳咳。”檀织许咳嗽不止，俞砚辞吓了一跳，连忙伴拥着她上了马车，一路上喋喋不休，巴不得将京城最好的大夫找来。
顾怀璟看着这一切，迈出去的步子停顿，心情复杂。
他紧握着拳，手臂上青筋暴起，堪堪压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
睫毛轻颤，闭上眼睛，任由俞砚辞带着檀织许离开。
而被檀织许依靠的俞砚辞，则是一脸受宠若惊，却也没多想，只惦记着得赶紧将人带回去。
外面这般冷，可不能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