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顾怀璟被撞到了腹部的伤口,痛得倒吸口气,脸色在烛光下照得越发铁青。
檀织许看见了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心都好像在滴血,握紧拳头眼眶发烫。
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头顶就传来了顾怀璟揶揄的声音,“你不是说你我应该避嫌吗?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你就是这么避嫌的,还是说,你巴不得别人知道我们之间有点什么?”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檀织许顷刻间就冷静下来了,没好气地剜了顾怀璟一眼,“你真应该死在前线,而不是回来。”
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心里还是惦记着,却还要假装不在意。
顾怀璟伤势严重,说了几句话便没了力气,藤石赶紧把人带进帐子里检查伤口。
檀织许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实际上竖着耳朵听着大夫检查的动静,得知没有危及性命的伤口后,才跟这众人松了口气。
顾怀璟靠在床榻上,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不免觉得好笑。
“你们都出去吧。”包扎好伤口后,顾怀璟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都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明日再言语接下来该怎么办。”
藤石陆陆续续离开,帐子里只留下了檀织许和顾怀璟两人。
顾怀璟的目光落在了案台上的包袱上,微微挑眉,“你这是准备去哪儿?总不能是想要去前线找我吧?”
檀织许撇嘴翻了个白眼,“顾大人脸皮也太厚了些,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般没脸没皮的话?”
她一点不跟顾怀璟客气,尖酸刻薄的话语不要钱似的往外砸,顾怀璟也不恼,只是看着她笑。
“我收拾东西是准备回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檀织许欲盖弥彰地解释着,而后又有些恼了,“顾大人是有家室的人,就应该与我保持距离,而不是说出这些惹人误会的话。”
再次提起闻烟,顾怀璟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盯着檀织许看了许久,到底是低声笑了一声。
他有什么资格去怪檀织许呢?
到底是他负了她。
深吸口气,掩饰心中复杂的情绪,顾怀璟翻身下床,再次拿出了打地铺的被褥。
“你都受伤了,今日就睡床上吧,大不了我睡地上。”眼看着顾怀璟要打地铺,檀织许于心不忍,“原本就是我占了你的位置,怎好让你睡地上?”
“你就安心休息吧,不用想太多。”顾怀璟的声音带着疲惫,打好地铺后便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说一句话。
帐子里的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散去,檀织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远处的顾怀璟呼吸已经平稳,应当是睡着了。
想到这里,檀织许索性坐起身,直勾勾盯着下面的人。
心中诸多感情交织在一起,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朱唇翕动,却到底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或许如今这般,对他们而言都好。
幽幽地叹了口气,重新躺在软绵的榻上,半梦半醒时,旁边传来身陷梦魇的声音。
猛地睁开眼,扭头看去,借着昏黄的烛光,看见了地铺上的顾怀璟脸色通红。
“顾怀璟,你怎么了!”檀织许焦急询问,伸手就摸到一手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