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东来到公司后，直接去了视效部门的会议室。</p>
当他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负责《唐人街探案》后期作业的小组人员已经提前坐在了里面。</p>
陈东知道大家都在期待什么，他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宣布了第二版成片的验收合格。</p>
虽然有几处瑕疵，还需要修改一下，但花不了多少工夫。</p>
“邱组长。”</p>
陈东道：“我看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工作嘛，还是要讲究劳逸结合的，你们小组可以搞个团建，或者直接放个假……”</p>
“陈导，他们都还年轻，热爱工作。”</p>
“带薪休假呢。”</p>
“谢谢陈导的关心，我觉得大家这段时间的确有些疲惫，应该出去放松一下。”</p>
“这才对嘛，保持一个好状态，也是为了更好的工作。”</p>
“是，陈导说得对。”</p>
收获了一波员工的好感后，陈东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p>
“面试是在几点钟？”</p>
在钟莉芳的秘书带着几份文件进来给陈东签完后，他顺便问了一句。</p>
因为，他刚刚路过招待室的时候，好像看到有面试者已经到了。</p>
“10点半，还有半个小时陈导。”</p>
“嗯，有面试者的资料吗，先给我一份。”</p>
“好的，我马上给您送来。”</p>
“谢谢。”</p>
这名秘书离开后不久，就将一摞简历送到了陈东的手里。</p>
“乌尔膳……程尔……何建国……”</p>
陈东正在翻阅着这些简历，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p>
是他的助理站在门口。</p>
“陈导，张一谋导演来了……”</p>
“这么早！”</p>
陈东嘴里感慨了一声，他还以为老谋子要下午才过来。</p>
或者干脆不会来，昨天只是客套一下呢。</p>
当然，既然来了，以对方的身份，还是值得陈东出去迎接一下的。</p>
张一谋是来看剧本的，倒是没太注意今天就是面试副导演的时间。</p>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p>
“没什么，又不耽搁。”</p>
陈东将老谋子带到他的办公室，然后招呼助理进来泡了一杯茶，自己则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装订好的《女娲记》剧本递到了老谋子面前。</p>
他这剧本有点厚，如果老谋子不是囫囵吞枣的看，短时间内估计看不完，问题是副导演面试要马上开始了，陈东作为面试官，他得去准备一下。</p>
因此把剧本交给老谋子后，不等他翻开第一页，就简要把情况先交代了一下。</p>
大意是你老先自個儿慢慢看，我要去忙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p>
“是我来的不巧，那陈导你去忙。”</p>
客套了两句后，陈东便带上那一摞面试者的简历出了办公室，径直来到了招待室和基本上已经来得差不多的面试者打了声招呼，然后走进了旁边被临时布置出来的面试房间。</p>
房间里陈东的导演团队各组长都在，他们也是今天的面试官，但起的是撑门面的作用，因为主要还是以陈东的意志为主导。</p>
“陈导，面试可以开始了吗？”</p>
陈东看了下时间，距离十点半还有八分钟，但他还是冲着负责这场面试的助理点了点头。</p>
“开始吧。”</p>
今天能出现在这里的面试者，最少也是执掌过一部长片的导演，多的甚至有过四五部电影的经验，不过他们大体上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拍的作品基本上都扑街了，这大概也是他们愿意和这么多人竞争给他当副导演的原因。</p>
“陈导好，我是程尔，我执导过三部电影，第一部是我的毕业作品，1999年拍的，不过是一部短片，叫做《犯罪分子》，然后在2006年拍了我的首部长片，属于黑色惊悚题材，叫《第三个人》，这部电影以普通人平淡无奇的生活为背景，揭示出现代都市人错综复杂的内心状态。”</p>
“第三部电影是去年上映的，叫《边境风云》，主演是孙宏雷，王洛丹……这部电影虽然票房并不高，只有两千万，但帮我拿到了第13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新人导演奖，第15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青年剧作奖和第20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编剧奖。”</p>
当程尔面试结束出去，下一位面试者还没进来的空挡，房间里就他的表现进行了简短的讨论。</p>
“大家觉得这个程尔怎么样？”</p>
“还不错。”</p>
“目前是最好的。”</p>
“……”</p>
听着大家对程尔的表现和履历都持肯定的态度，陈东虽然没有评价，但他在这人的简历后面打了一个√。</p>
“下一位。”</p>
陈东的话音刚落，门锁就被转动了一下，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p>
他手里还拿着一份像是剧本的文件。</p>
陈东抬起头，见是张一谋，也和房间里的其他面试官一样，露出了疑惑的目光。</p>
“陈导，剧本我看完了。”</p>
“……”陈东眨了眨眼睛，还是觉得老谋子不至于特意跑过来就跟他说一声‘我看完了’，毕竟，这位又不是小学生。</p>
但张一谋好像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他现在的情绪有些亢奋，没错，是因为看完了这个剧本引起的。</p>
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倒并非是来找陈东探讨剧本的，而是——</p>
“老谋子，哦对不起，张导你要来给我当副导演？”</p>
这个大胆的想法，连陈东自己都不曾去想过，所以他听了老谋子的来意之后，才这么吃惊。</p>
不只是他，房间里的其他面试官，包括正打算推门进来的下一位面试者，也都被这消息给震住了。</p>
即便它出自张一谋本人之口，大家还是本能的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p>
直到，老谋子再次坚定的朝陈东点头道：“是的，我觉得执掌这种史诗级大片的机会本就不多，这辈子能遇上一部都是幸运的，而且说实话，我很喜欢你这个故事，你把中国神话和宗教体系很好地串联了起来，打造出了一个……一个按照你剧本里描述的洪荒世界，我想，它满足了我们中国人对上古时期神话的所有幻想。”</p>
‘其实再过几年，在网文届，关于洪荒文会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直到被写烂。’</p>
陈东在心里补充道，这话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p>
至于关于洪荒的电影直到陈东重生之前都不曾问世，不是电影局对这类电影下达了禁令，也不是它没有市场，而是这类题材的电影，没有雄厚的资本，根本拍不出洪荒的‘真实’，只会给观众一种小作坊出品或者五毛钱特效的感觉，观众也不是傻子，这种一眼假的作品，他们自然也不会买单的。</p>
而如果投入太大，回本的压力就会很高，加上后世流量为主，自然很少有导演敢去尝试拍洪荒题材的电影。</p>
陈东这次拍《女娲记》，虽然他在投资上依然不会吝啬，但说句心里话，他也不敢保证就能回本。</p>
只是因为他现在身价丰厚，哪怕是亏，也亏得起，所以才敢这么玩。</p>
除了他，中国还没有第二个导演有这种底气。</p>
其实，这也是吸引张一谋都心甘情愿来给他当副导演的原因。</p>
话又说回来，像老谋子这种送上门来的大导演，陈东惊讶归惊讶，但在惊讶过后，自然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p>
如果老谋子占了一个名额的话，意味着陈东只需要从这批面试者中挑选一个副导演了。</p>
只是一个的话，陈东心里已经有了人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