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玥还没到村口,就看到村口打谷场上一堆的人。大家全都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排了四排站在那里。
周围几个村庄来了好多人。
旁边还有人在路边张望,“小公子。我们能参加吗?让我们干活,少给点吃的也成。”
“比他们少两个铜板也行。”
在路边张望的那些人瘦巴巴的。
和排队干瘦的人满面喜色不同,这些人眼里除了羡慕还希望卢老爷子他们能再挑几个人进去。
傅玄珩踱步来到陈小沟面前,“那些人怎么回事?”
陈小沟为难地叹息:
“东家,实在是咱们这地方太穷了。难得有个家门口的活计,大家都想过来赚几个铜板。”
“眼下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只有地里的野菜和田里的蔬菜。哪家都缺少米粮和豆粉这些干粮。”
“接不上夏收。即使夏收了,税收又是一大笔。交完税收也没剩几个粮食。”
陈小沟和他老子跑了几个村子才知道,那一张张充满希望又失望的脸。
为了有活干,那好话一箩筐地说出来。
被拒绝了,也不敢给个脸色。
往常,也没有这个机会。
傅玄珩摸着下巴想了想,“哪里有砂石?”
“离这不远的河道上有,您的意思是这条路干脆用砂石铺起来?”陈小沟吃惊地看向傅玄珩。
这么一来。
傅家可得出不少银钱。
“傅爷,这么一来。没个一千两银子干不成这事情啊?”
“你找人去挑砂石,银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傅玄珩想着干脆趁此机会将马路修好,路面也拓宽。“争取每家都有一两个人来干活。”
就如沈云玥说的两辆马车并行,也有行人走路的地方。
“行。那我这就去安排。”
陈小沟的心脏砰砰地跳动,他总觉得跟着这几个流放人,离穿细棉布袄子的日子不远了。
山下村长儿子有穿细棉布的机会。
他们山民的村长都穿着麻布粗衣,更别提他只是村长的儿子了。
想到往后的日子,陈小沟脚底生风。
快步来到翘首盼望的那些汉子面前,“来来来,都给我排好队。”
“东家看大家朴实又可怜,打算再挑一拨人去挑砂石。我可跟你们说好了,不许偷懒耍滑。”
顿了下,陈小沟故作严厉大声道:
“被我发现往后别做我百家村的活计。东家修路为的还不是咱们这几个村子的人,咱们拿东家的铜板吃着东家的粮食。
做的还是利于咱们子孙后代的事情。若是还有人偷奸耍滑,可别怪我陈小沟不近人情。”
围观的人顿时喜气洋洋。
“陈管事,你放心吧。我们还不知道偷懒怎么写。”
“咱们天生劳碌命,没活干浑身不得劲。”
“要不,你派人监督我们?”
“这年头有个干活的机会还不珍惜吗?脑袋被牛踢了才想不开偷懒。”
……。
众人七嘴八舌地给意见。
沈云玥听了好一会儿,对着陈小沟招招手。
“小沟。你可以给他们分组,在每个组里找个小组长负责纪律。”
“小组长多给两个铜板,一个窝头作为每日的补贴。”
陈小沟点点头,忙应声答应了下来。
“这附近几个村子谁干活怎么回事,我都门儿清。东家娘子放心吧。”
沈云玥当做没听到这奇奇怪怪的称呼。
点点头,回到了傅玄珩这里。
李狗多和沈辞通跟着去挑砂石的地方,卢老爷子和陈小沟留在这里。
傅玄珩让陈小沟两地都跑。
陈小沟忙答应了下来。
陈村长也在帮忙维持次序,眼见自己的儿子入了东家的眼。他满心里高兴,这些京城过来的人见识学问都不一般。
跟着他们,学着如何待人接物也好。
若是认得几个字。
不做个睁眼瞎就更好不过了。
很快山民们拿着铲子铁锹,还有人推着小推车。全都走开从最下面开始修路。
沈辞通和卢老爷子也拎着水壶离开了。
傅玄珩淡淡地看了一眼空旷的打谷场,朝沈云玥伸出手。“我带你去看那块地。”
沈云玥伸手拍了他的手掌,“走吧。”
“往后山走。”
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被阴沉着脸的荣牧拦住了去路。
“你们怎么回事?不夹紧尾巴做人,搞得动静这么大?”荣牧搞不明白了,这两人不也是流放过来的吗?
怎么还有银子去收买这些山民?
傅玄珩心道这人得亏跟荣廷不是一个娘生的,否则他都想跟荣廷说取消合作。
都什么玩意?
“我们怎么做,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找人给我把马车抬下去。”荣牧气的额头冒青烟,“干活胆大心细的都被你叫走了,你让我找老弱病残的吗?”
“你砸银子把他们喊回来。”
“你找谁跟老子无关。”
傅玄珩捻着袖子的手紧了紧,他想动手揍人。
何路雪瞧着傅玄珩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抓狂的边缘。
“荣公子。我让给家里建竹屋的人先过来抬马车。”她言语柔软,似乎很怕傅玄珩。
听的荣牧心软成了一汪水,狠狠的瞪了傅玄珩一眼。
“姓傅的,我劝你要善良。”
“呵呵,荣家出来的人也跟我说善良。你们的少家主怎么就一直跟个活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