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不想给钱,只能假装反省自己,一边抹眼泪一边卖惨。
“笙丫头呐,要怪只能怪你不是你大伯生的,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你娘,会读几个字就老在我面前显摆。
你爹也是,嘴笨,人傻,跟小五一样快五岁了才会说话,你不知道啊,我生你爹的时候,差点就去了!我生他这么不容易,他还老帮着你娘欺负我,奶这心里头能舒服吗?
你们兄妹几个跟你堂哥他们放在一块,我自然是更向着你们大伯一家的,你大伯对我多好,我这个做娘的都看在眼里,还有子沣,他们个个都是顶顶的孝顺。
当然,阿奶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阿奶也知道这样对你大哥他们,你心中有怨,阿奶做得不对,可是阿奶不也花了三两银给你给爹娘办丧事,还有……”
夙笙懒得听她长篇大论,强行打断她施法:“既然不想给钱,那还是送官吧。”
她揉了揉被孙氏尖锐哭嚎影响到的耳朵,正色道:“里正,待会儿就有劳你跟着走一趟了。”
这事儿,里正是真的不想管,他看得出来夙笙不好惹,要去了衙门,没准他的里正职位也得被搞没。
看了一眼像鹌鹑一样的女儿吴氏,想着这些年捞的油水,里正还是忍着气说道:“夙老头,这家到底是你当还是孙氏当?要么给钱,要么就送官,赶紧给个准话,还是说你们这事我管不了了?”
“没有,没有,这说的哪里话,您当然管得了,只是这一开口就要五十两,一时半会我们也拿不出来啊。”
一直沉默的夙老头终于说话了,说完他还瞪了孙氏一眼,仿佛在说都怪你。
五十两呐,就是把新房盖了,再给子柏、子青他们都娶完媳妇都还有剩。
试问,哪家能拿出这么多钱?大兴村离县里再近,那繁荣的也只是大兴县,他们大兴村的人,辛苦一年,到头来顶天了也就能存个几两银。
他家子柏、子青都及冠了,一个二十一岁,一个二十岁,要不是还在读书,他都能抱上曾孙了。
子安也是,七岁的年纪,今年也得送去上学。
还有子沣,他最有出息的一个孙子,这么好的读书苗子,要是没有银子,还怎么考举?
夙老头心里的弯弯绕绕,夙笙看不出来,但夙霄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语气温温柔柔地出声提醒:“家里要是有个坐牢的亲奶,是不是其子孙都将无法参加科举了?”
夙老头眼睛微震,用拿捏的口吻对夙笙说,“对!你要是不想害得你二哥也不能科举你最好……”
话未说完,夙霄就打断了他,“妹妹,不能科举,但能得五十两,二哥觉得挺划算的。”
闻言,夙笙抿了抿唇角,她知道二哥是在配合她,但她还是没想到夙霄会说出这种话。
她二哥有多喜欢读书,没人比她这个重生的人更清楚了。
夙老头也没想到夙霄见识这么短浅,此刻,他越发认定夙家能出人头地的只有他的宝贝孙子夙子沣。
不行,不能让他们毁了子沣。
想到子沣现在还在院长家里做客,他的宝贝孙子是如此的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