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有人触了他的逆鳞,那也是不好欺负的。
走进殿内后,王梓青看一眼李丝絮,然后神色凛然跪下:“下官这儿有袁医丞勾结药材商,贪污收受贿赂,致使到太医署看诊的病患病情加重丧命的证据,请陛下过目。”
王梓青将收集的证据,跪着递到杨公公手上。
趁着杨公公呈证据的时候,他仔细说了搜集袁医丞罪证的缘由:“臣的祖父近来腰膝酸软的老毛病又犯了,趁着在钻研疫症,所以在太医署拣了几副药材,结果熬药服下后,症状非但不见好转,还就此卧床不起。”
“臣查看药渣发现不对劲,走访了最近在太医署拣过那几样药材的病人,发现皆病情加重,甚至有人错过救治因此丧命。”
王梓青气势如虹剜了袁医丞一眼:“臣于是找到了与袁医丞合作的药材商,借口太医院要找他拿药材,顺藤摸瓜查下去,查到了这些证据。”
“身为医者,当怀有一颗仁义之心,但袁医丞为了一己私利,竟罔置人的性命于不顾,实在令人发指,配不上大夫二字,更不配做大唐太医署的医官。”
王梓青愤然道:“臣在坊间打听到,袁太医虽是袁医丞的侄子,却与他情同父子,袁医丞更是跟自己的嫂嫂侄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臣以为,袁太医谋害十三皇子一事,极有可能是袁医丞指使,请陛下彻查此事。”
王梓青一口气像连珠炮似的说下去,让袁医丞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将事情扯到袁太医谋害十三皇子的事情上,且听着逻辑没毛病。
那么恶毒的人,不会教唆他侄子在宫中害人吗?
谋害皇子,那可是天大的罪责,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袁医丞吓得脸色惨白,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了。
“皇上,臣以为王大人如此推测太过武断,袁医丞谋害十三皇子一事没有证据……”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吴御史硬着头皮刚要替袁医丞辩解两句,杨公公轻咳一声:“皇上,谁说袁医丞谋害十三皇子一事没有证据?”
“老奴截到了吴才人递到宫外的一封信,吴才人那封信,是递给袁医丞的,说谋害十三皇子一事败露,让袁医丞救她一命。”
杨公公阴鸷的目光落在了吴御史身上:“老奴倒想问问吴大人,吴才人身为后宫妃嫔,为何会给袁医丞递信?”
“看来,袁医丞和吴大人私交甚密啊!”
“不然为何太医署昨晚种牛痘的孩子刚暴毙,今日一早吴大人已经递了折子,状告三皇子和十公主。”
杨公公戏谑的看一眼面如死灰的两个,从袖笼里取出一封信递到了玄宗手上。
玄宗看清楚信上所写的内容,胸膛里燃起一腔熊熊烈火,用看死人的眼神锁住了袁医丞和吴御史。
“将他们给朕,拿下……”
紫兰宫清风殿这边,杨贵嫔离开后,淑妃半倚在凉榻上,半寐着眼让宫女们替她扇风。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她这才慵懒的睁开眼睛,纤长的手指捏了榻旁矮几上一个香丸搁在手里细细把玩。
“在这后宫中过日子,就如同调香,将什么样的香料混在一处,按照制香的手法和技艺的不同,制出来的香丸就能不一样。”
“有些人制的香丸看着是好的,但一点燃就跟吉安制的香丸一般,光鲜,骨子里却是糟践货。”
“有些香丸虽粗鄙不堪,但关键时候能派得上用处,就如同十公主制的香丸。”
淑妃唇角邪魅的勾了勾:“你们猜猜,本宫制的是什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