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来的月儿显然也瞧见了这一幕,她惊讶的张大了嘴,李丝絮忙朝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月儿凑近李丝絮耳边:“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许是知道了她被赐婚给今朝榜眼的事儿,她那样心高气傲的性子,哪能看得起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新科榜眼?”
李丝絮悄声道:“咱们先沉住气,瞧瞧热闹!”
果然如李丝絮猜测的那样,得知她竟被赐婚给了今科榜眼,吉安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全京城的笑料。
她今日与高门世家的小姐们一起游湖,可是从她们的闲聊中都打探清楚了。
今朝最瞩目的科考进士,张垍是兵部尚书张说的嫡次子,而状元源少良,虽说他家父因为守孝回乡暂时没有起复,好歹他是位高权重源相的堂侄,也算是出身名门。
只有那个郭榜眼,是真正的寒门学子。
哪怕不能挑她最看好的张垍,皇叔将她赐婚给源少良,她也忍了。
结果竟是那个寒酸至极的郭学子?
想到她父王,这次竟在皇叔面前点头应下了,拦住张垍的吉安顾不得张莺莺也在,她眸中蓄着泪水。
“张公子,上次在望月楼和穆姐姐府上算计你的事情,是吉安不对。”
吉安眼含泪水有些羞怯道:“但吉安也是心悦张公子,才会做出那等不合时宜的事情,还请张公子不要跟吉安计较,好不好?”
张垍面无表情看着掉眼泪的吉安:“好,在下不跟县主计较!”
吉安神色一喜,还以为自己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得了张垍怜悯。
张垍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没再看她一眼,牵着张莺莺径直从她身边绕过,往泊在湖岸边的小舟行来。
以为的宽慰没有,他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吉安县主急了。
她小跑着再次挡在张垍面前:“张公子身为探花郎,被皇叔赐了酒的,想必知道吉安被赐婚给今科榜眼的事吧?”
张垍有些不悦了,冷着脸点了点头。
在张莺莺鄙夷的眼中,张垍开口:“祝县主与郭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隐在乌篷船里偷瞧的月儿,实在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怕惊动吉安,看不到好戏了,月儿使劲的憋着笑,只感觉摆了她一道的张垍,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湖岸边的杏树下,张垍这么回话,吉安县主气得泪如雨下。
张莺莺有些不耐烦了,他晃了晃张垍的衣袖:“二叔,十公主等莺莺很久了。”
“嗯!”
对上他侄女,张垍全然换了一副脸色。
他神色温和道:“二叔这就带你去找十公主。”
因为吉安挡着路,这次不好绕路,张垍客气疏离道:“还请县主让一让,别挡人的道。”
吉安县主悲从中来,再也受不住了!
豆大的泪珠从她脸颊滑落:“张公子偏要对吉安这般无情吗?”
“张公子要知道,若是吉安真嫁了那个出身寒酸的郭榜眼,就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料了。”
吉安县主放低姿态:“吉安心悦张公子,张公子难道忍心看着吉安受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