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趁着给皇后递樱花糕时悄声道:“这不是臣妾要看的热闹。”
皇后自然知道贤妃指的什么?
“你啊,唯恐天下不乱。”
皇后觉得今日甘露殿的樱花够美了,若是添上一朵小白花,那才是画蛇添足。
她告诉刘贤妃:“本宫让人去含冰殿说了的,她惯常仗着体弱爱装病,不来也罢,免得坏了兴致,给本宫添堵。”
“怎么会添堵?要添堵的人也是她,不会是娘娘和臣妾。”
刘贤妃快人快语道:“仗着咱们皇上宠爱,还想一飞冲天,晋升妃位,折腾了半天,将身子骨折腾得不成样子,结果只晋了一个嫔位之末的充媛。”
“只要想想,连鱼妹妹都晋了比她高一阶的充容,还赐住甘露殿,这会儿臣妾倒想看看她那副玄玄欲泣的样子,她哭起来多好看啊!”
看贤妃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皇后很无奈:“你哪有身为一宫主位娘娘的样子,这话可别被人听了去……”
贤妃凑近皇后窃窃私语时,李婉的一幅赏樱图已经画好了,甘露殿如雪的樱园被她搬上绢帛,水廊太液湖尽在画中,当然画里也少不了烹茶赏花的娘娘们和弹奏箜篌的六公主。
李婉在画上提了一首诗搁笔,引得公主们连连惊叹。
被恪儿扶着站在甘露殿墙根下的武充媛,听到越过院墙传来的欢声笑语。
“真是热闹啊!”
武充媛幽幽叹息了一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甘露殿的樱花的确开得正是灿烂的时候,只是再美的花终究也要凋谢。”
恪儿为她家娘娘的境遇愤愤不平!
皇上分明允诺晋她家娘娘为妃,到头来一个痴傻的鱼婕妤都晋了充容,可怜她家娘娘竟屈居鱼充容之下,见到了一个痴傻妃嫔还要行礼。
“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没什么意思,咱们充容娘娘如今可是有皇后和贤妃撑腰的人,还有一个本宫惹不起的十公主。”
武允媛抬头看了看探出墙外的一簇樱花:“墙内的人摆了一场鸿门宴,想要屈辱本宫,本宫要跑去自取其辱吗?”
她家娘娘都走到了甘露殿外,摆明了要来赴宴的意思,结果却临时打了退堂鼓。
恪儿不解:“一会儿皇上该摆驾来甘露殿了。”
武允媛摇了摇头,提醒恪儿:“你听!”
恪儿一头雾水,不明白她家娘娘的深意。
“是琵琶声!”
精通音律的武允媛为恪儿解惑:“安儿的琵琶,弹奏不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宫中能将琵琶弹奏得这么好的,除了太乐丞还有谁?”
“太乐丞出现的地方,必然有玉真长公主的影子,那位公主和太乐丞相交非浅,皇后为了替十公主母女撑腰,竟将玉真长公主邀进宫赴宴了。”
说到玉真长公主与太乐丞相交非浅,武充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本宫若没有猜错,一会儿玉真长公主要来甘露殿了,玉真长公主可不好惹,皇上既晋鱼婕妤为允容,又赐住甘露殿,可见如今对她的宠爱是胜过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