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一惊恐的颤声道:“上路?”
因为他的声音有些大,引得驿馆歇脚的人纷纷侧目。
衙役握紧鞭子手痒得厉害,看在得了一大笔银子的份上,终是忍气吞声道:“菜上来了,国公爷吃完早些歇着……”
听出了衙役暗含威胁之意,王守一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早饿得两眼发晕的他,闻到饭菜的香味,哪儿还禁得住,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
从京城动身开始,王守一又惊又怕,还要担心妹妹王皇后的处境,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保养得金尊玉贵的人,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人显而易见的衰老了一截。
在见到李丝絮后,他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在绝望的境地找到了一丝曙光,有了存活下来的念想,食欲也回来了。
没有山珍海味,清粥小菜也吃得格外香。
听到他撑得重重打了个饱嗝,两个衙役暗骂一声饿死鬼投胎,交换了眼神要押着他回房。
可在他们的手伸向王守一那刻,他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栽倒在地……
藏匿在外边树林里的一辆马车内,李丝絮掀开帘子看到火光冲天,感激的看着孙医正。
孙医正重重打了个呵欠,朝她翻个白眼:“这么看着老夫做什么?老夫为了陪你这臭丫头,一把老骨头被折腾得厉害,半条命要被你折腾没了。”
“口是心非的老头儿!”
李丝絮夸赞道:“这把火烧得妙啊!”
“哼,驿馆起火关老夫什么事儿……”
孙医正还在没好气的哼哼,借口净手消失了好一会儿的车夫,出现在了李丝絮和孙医正的视线内。
他站在马车旁禀报:“主子,事情都办妥了!”
“祈国公王守一在驿馆吃完饭后,突然面色青紫,嘴唇发黑栽倒在地,驿馆的人都嚷嚷着他中毒了,押解他的衙役还没当一回事,直到驿馆官员寻了个大夫来,翻完眼皮探完脉息断定他中毒身亡,他们两个才慌神了。”
被孙医正狂使眼色,借着火光看清自家主子的暗示,马夫本来要说衙役慌乱之下,被人推搡打落了桌面上的油灯。
话到嘴边,忙改口道:“押解祈国公的衙役,慌乱之下打落了桌面上的油灯,然后驿馆就起火了。”
“当然,驿馆的人认定衙役要毁尸灭迹,消灭证据,当场就将押解祈国公的衙役制住了,并将祈国公的尸体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孙医正侧头看着李丝絮,意思是听懂了吧,跟我没关系。
李丝絮却笑道:“别以为丝丝没看到,今日将祈国公送到驿馆门口,师父扶王守一下马车时,挨到了衙役腰间挂着的鞭子。”
她朝孙医正使劲儿眨眼睛:“老头儿,你往鞭子上抹了点好东西吧?”
“胡说八道,老夫人在京城,怎么碰押解王守一那个衙役身上挂着的鞭子?”
孙医正骂她:“就你废话一堆堆,老夫可是舍命陪君子,接下来要唱的大戏看你了,你要猜错了,老夫可就白忙活了。”
“不会白忙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