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忠自以为十分敏锐,确定遥遥没来才拿出地契交给李丝絮,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遥遥扮成了王元宝身边的小厮,坐在马车里听他跟公主说些什么。
隔着一道马车帘子,遥遥泪如雨水,只能透过马车缝隙,静静看着那个人登船离去。
为了不让他知道,她其实来送行过,遥遥都没有下马车,在船开航那一刻,她随着王家的马车往长安城方向折返回去。
王元宝的马车回城了,李丝絮也钻进了渡口的马车。
不过她没有吩咐车夫马上动身,反而看向载着货的大船离岸而去。
“离愁渐远渐无穷,航海一事顺利推进,看着大船载着货物离去,丝丝本该热血沸腾的,但因为遥遥与李静忠的离别,心里竟生出了些许离愁。”
李临淮安抚地揽住她,李丝絮趴在他肩头:“遥遥怕是又要悄悄哭了!”
“这两日臣向林家家主请教过出海一事,从泉州出海,若是顺利,两年后便可返回大唐。”
李临淮轻轻拢着她的肩:“若到那个时候,遥女官与李静忠依然初衷不变,或许可以试着在一起,林家主说海上行船凶险,多的是大风巨浪,或许见证了生死后,所谓的傲气不值一提,到时候李静忠的心境会变。”
李丝絮感觉被身边这个人安抚好了,她仰头目光清亮看着他。
李临淮温声嗯了一下:“臣说错了吗?”
“没有!”
李丝絮上手捏了一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大人越来越上道了,说出来的话暖慰人心。”
“公主如此,臣要不客气了!”
李临淮握住她作乱的小爪子,轻轻摩挲了一下:“李静忠一出手就是长安城一处宅子,还有京郊庄园的地契,这应该是他这些年在三皇子身边当差攒下的所有,此人对遥女官当真是极好,离开长安,将所有东西都给她了。”
“是啊,李静忠将所有积攒的东西都给了遥遥,这倒是让丝丝刮目相看。”
李丝絮举例道:“若一个人家财百万贯,良田千顷,给两座宅子不值什么,但一个人若是只有十贯钱,愿意全拿出来给他的心仪之人,丝丝觉得他很是真心实意,因为他只有那么多,为另一个人却倾尽所有了。”
“李静忠就是后者,是那个倾尽所有的人。”
李丝絮感叹:“不管他是不是一个净身之人,能为遥遥做到这个份上,他比这世上大多的男子真心可贵。”
一个人家财百万贯,良田千顷,给两座宅子不值当什么?
一个人只有十贯钱,全拿出来给他的心仪之人,真心可贵。
公主是这么以为的吗?
李临淮轻拢着她的肩,一时若有所思:“公主,臣知道了!”
不是在说李静忠对遥遥好吗?
李丝絮有些懵:“啊,大人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