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学士和洪先生微微停下脚步,跟着方经天,不约而同的朝着东楼的方向看去。
莺歌依旧倚着窗台,像要将杜蘅那一首词练熟似的,反复吟唱:“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嘶——”洪先生吸了一口冬天的冷气,“这词……写的好像也是梅花吧?”
他本想说,这首词的格调高于胡学士,但胡学士就在他身旁,他不好当面说这种话,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谁人填的词?”胡学士皱了皱眉。
洪先生看向方经天:“方公子,令尊素爱梅花,十几年前,曾在湖州担任郡守,获得一个梅花太守的雅称,也写过很多梅花的诗词,这词是不是他的作品?”
“这词我倒也是第一次听,不过倒是很像家父的词风。”
“京城之中,写梅花能写出这种水准的,除了令尊,大概不会有第二人了。”胡学士对方经天的父亲似乎也很推崇,“输给令尊,倒也不算辱没了老夫。”
方经天急忙作揖:“胡学士与家父的词风,各有春秋,擅长的领域也各有不同,胡学士的送别诗在我大梁也是一绝。”
“呵呵,你小子会说话。”胡学士赞许的看了看方经天,捏着颌下几根稀疏的胡子,“既然方侍郎在花满楼,咱们也去看看。”
此刻花满楼稍微热闹了起来。
莺歌坐在窗台吟唱梅花词,此时此景如画一般,而且这一阕词的格调很高,来到霖楼饮酒作乐的文人雅士,听了之后,也都起了好奇之心。
三三两两,来到花满楼,想见莺歌。
满姑顿时眉开眼笑,亲自过来迎接。
杜蘅和陈骨依旧在一个包间里喝酒。
“子芳,你真的想跟花满楼合作?”陈骨给他倒了杯酒,问道。
“有钱干嘛不赚?”
“你不出本钱,就出一首词,满姑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
杜蘅笑道:“她要不同意那才是真的傻。”
“咱们大梁女子出嫁,都是要给嫁妆的,你就给一首词,那就等于出嫁就陪一床被子,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我的嫁妆可不止一床被子。”
“三床?满姑躲在被子哭的时候,可以盖的严严实实,哭声不会被人发现?”
杜蘅无语的看着陈骨,说什么被子啊,怎么感觉你小子在内涵什么事呢?
“我能写一首词,就能写第二首第三首,而且我有能力将花满楼带火,到时满姑虽然只有一半利润,但赚到的绝对比现在多得多,甚至比她以前要多!”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杜蘅呢?”陈骨紧紧盯着杜蘅,以前的杜蘅喜欢舞枪弄棒,没听说过他会填词,也没听说过他会做生意啊。
杜蘅笑道:“人总是会改变的嘛,如果不是被抄家了,我还发现不了我的商业潜能呢,为了能活下去,我就得一门心思的挣钱。”
想到杜家的遭遇,陈骨暗暗感叹,端起酒杯:“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看到你现在过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