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并不禁止官吏逛青楼,毕竟文人创作的很多灵感,都来自于青楼,而士大夫都是文人出身,但你如果在青楼里赖账,那就把朝廷的脸面都丢尽了。
御史肯定会把你喷的体无完肤。
雷振羽也忌惮御史,扭头看向杜蘅:“本官说话算话,说吧,多少钱?”
杜蘅立即招呼满姑,让她去跟账房对账。
很快,便把账目算出来了。
“雷寺正,不多,一共三万两千七十二贯,给你抹个零头,收你三万贯。”满姑笑盈盈的道。
雷振羽脸色顿时变了:“这么多?”
“三万贯,不多啊。”
“你们趁火打劫是不是?”
满姑拿着账簿,说道:“你看,我们记账的,写的清清楚楚,这些贵客来我花满楼,喝的是白琉璃,吃的是味精菜,这酒菜都很昂贵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也吃不了三万贯啊。”
“还有打赏的呢,来我这儿的宾客都很大方,哪一次没人一掷千金,给我们的姑娘捧场?”
雷振羽嘴角抽搐:“你们连打赏都算在我头上?我只说赔偿你们的损失!”
“今天我们的姑娘,精心排练了一出节目,花费了多少心血,被你一搅合,现在全泡汤了,姑娘们也拿不到赏金了,这对她们而言,难道不是一种损失吗?”杜蘅咄咄逼人的道。
花满楼几个姑娘惺惺作态,愁眉苦脸的道:“是呀,我们排练好辛苦的,就为了今晚能够让客人尽兴,也为了能够多拿一些缠头,现在全给毁了。”
“我昨天的赏金就拿了五百贯,总不能今天比昨天少吧?”
“雷寺正是朝廷命官,应该不会这么不讲理吧?”
“我不讲理?”雷振羽瞪大了眼珠,快速的翻动账簿,“上面打赏的金额,不都写上去了吗?你不是拿到赏金了吗?怎么还跟我要钱?”
满姑笑道:“这些都是赊账,客人本来要打赏这么多钱的,但不是被你搅合了吗?所以这笔钱应该由你支付。”
“草!”雷振羽直接把账簿摔在了满姑怀里,“当我是冤大头啊?”
“雷寺正,崔御史可在现场,这笔账你要不付,只怕有失体统啊。”王方道。
崔御史也是变法派的人,以王右相马首是瞻,自然站在王方这一边,说道:“雷寺正,你身为执法人员,如此无赖,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雷振羽冷冷的盯着崔御史:“我知道你崔铁口铁齿铜牙,能把人咬死,可你们打赏的钱,算在我头上,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么说来,这笔钱你是不打算付了?”
“哼,你是想敲诈?”
崔御史笑了:“雷寺正言重了,本官只是看不惯有人出尔反尔,欺压良善而已。”
“良善?你指的是杜蘅吗?他就是一奸商!”
杜蘅平静的说:“不知奸商二字从何说起?我凭本事赚钱,可不曾坑蒙拐骗啊。是不是我没给雷寺正孝敬,雷寺正才针对我的?”
“也对,我们花满楼不像凤来阁那么会做人,金陵的大庙小庙,凤来阁哪一家没有上过香?”满姑慢悠悠的道,“也罢,今晚雷寺正欠下的三万贯,就当花满楼孝敬你的香火钱。”
雷振羽既然铁了心不给钱,强行索要那肯定也不可能。
索性满姑把这笔钱送出去,顺便恶心一下雷振羽,同时又挑明了他跟凤来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