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虽然不像后世明清时期那般有什么三从四德的禁锢观念，总体上还算比较宽松，但也讲究个男尊女卑。
越是豪门大族讲究越多，皇宫之中更是如此。
灵帝可以和宫女们玩各种花活，可以不断尝试十常侍搜肠刮肚想出来的各种新玩法，但是面对正宫皇后，则就要规矩多了。
甚至可以说是无趣多了，这也是灵帝更愿意和宫女嫔妃们胡闹，而不愿意有板有眼地临幸皇后的原因之一。
皇后怎么可能居上皇帝之上？这事她都不敢提出来，如果皇帝细究起来，可以套个僭越大罪。
但是现在，陛下居然支走所有人，在这浪漫温泉池中，让她掌握主动，这得是多大的恩宠？
即便何皇后醉了，但也知道其中的重要含义——皇后并未失宠，何家并未失宠，反而会有更大的恩遇。
气氛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加上美酒催情，何皇后双手勾住刘明的脖颈，娇声道：“陛下，那臣妾就失礼了。”
温泉池中顿时水波荡漾，浪花翻滚，袅袅蒸汽四处弥散，澡堂老师傅急风骤雨般敲背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内回响，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
与室内的春意盎然不同，浴室之外，则略有些秋风萧瑟的感觉。
张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见周围无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虚惊一场，陛下对你我兄弟依然恩宠有加。”
“不过蹇贼也太过份了。”赵忠捏了捏拳头，忿忿道，“之前蹇贼对咱们俯首贴耳、言听计从，一朝掌了兵权，不但对你我不理不睬，甚至还阻止陛下接近我等，着实可恶。”
“看样子陛下如今对蹇贼也颇为忌惮，我等得想个万全之策。”张让沉吟着说道，“要么我们暗地串通大臣，在朝堂上弹劾蹇硕？”
赵忠想了想摇头道：“不妥。朝臣们已经将咱们十常侍视为一体，若公开弹劾蹇硕，你我也难免被殃及池鱼，咱们只能暗中串联亲信之人，掌握属于自己的实力，届时策应陛下。当下要紧的，还是按照陛下嘱托，在陛下身边安插几个忠诚得力之人，护得陛下安全。”
张让点了点头，眉头微皱，叹息道：“可是到哪儿找这样的人呢？既要忠诚于陛下，还要有能力保护陛下，同时也还不能被蹇贼看出端倪来，否则他若执意反对，也难以成事。”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要说他们二人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亲信肯定是有的，但多是趋炎附势之辈，搅风搅雨、陷害忠良还行，如果安插到皇帝身边对抗蹇硕，还一时真没有合适的。
这时室内传来噼噼啵啵的声响，间或能够听到皇后刻意压制的娇呼之声。
二人对视一眼，露出苦笑，看来陛下龙体算是彻底康复了，但是如何让陛下独宠他俩成了眼下的棘手之事。
“要么通过皇后联络大将军？”张让试探道。
赵忠摇了摇头，“大将军急着想改换门庭，想要挤进士族之列，早被那些朝堂老狐狸们当枪使唤了，他是攻伐十常侍的急先锋，根本不可能为我所用，即便何家能灭掉蹇硕，他也只会成为另一个蹇硕，对咱们毫无益处。”
“有一个人选倒是合适，只是不知道其现在何处。”张让自言自语道，“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他才能担起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