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隐心跳加速,无比惊慌,他完全摸不准陛下现在的真实想法。
他这几日观察,觉得陛下确实极有可能被蹇硕挟持了,甚至都兵围长乐宫了。
而蹇硕交给他的任务,就是盯紧皇帝,别让他乱跑。
正常人都应该能察觉出来点不对劲,可是陛下却还是一个劲地维护蹇硕,丝毫不见反感甚至愤怒。
大将军何进与蹇硕明显是双方敌对,甚至大将军言语之间有想要保护皇室权威之意,但陛下却仍然在配合蹇硕传旨让大将军进宫。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光如此,事实上潘隐对蹇硕的种种行事也是摸不着头脑。
一会儿派兵把长乐宫封住,一会儿又同意陛下在宫中行走,到底啥意思?
还有嘉德殿内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何长期驻守的上千精锐虎贲之士严密看守?
蹇硕每天都往嘉德殿跑,到底是在干什么?
种种疑惑已经埋在心底很久了,他感觉这座皇宫越来越神秘,已经无法看透了。
早些年,他先跟郭胜、后跟蹇硕,又勾连何进,感觉左右横跳如鱼得水,自认为这皇宫之事闭着眼睛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如今,他瞪大眼珠子想破头都摸不清头绪。
刘明虚虚实实,见把潘隐唬得不轻,便道:“想要活命就说实话,蹇硕与何进,都交给了你什么任务?”
“罪臣一定如实禀报。”潘隐见事情有所转机,立刻再次叩首道:“蹇贼让罪臣盯着陛下和西园军诸校尉,若有异常随时向他禀报,特别是关于陛下之事,蹇贼每天都要过问一次;大将军则让罪臣盯着陛下和蹇贼,有啥对其不利的风吹草动及时通风报信。”
事到如今,潘隐也不敢有所隐瞒,只得实话实说。
刘明见基本与自己的判断相近,如今蹇硕和何进都暂时没有大的动作,只能暗中布子见招拆招,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赖以通报消息的亲信是个“双料间谍”,一鱼双吃,两头得利。
“监视皇帝、出卖军机,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朕、为了大汉江山社稷计?你觉得哪一条不是死罪?”刘明冷声道。
潘隐磕头如捣蒜:“请陛下恕罪,微臣愿誓死护佑陛下,只求陛下饶臣一条狗命。”
“可敢起誓?”刘明沉声道。
潘隐左右瞅了瞅,见旁边有个宫女们玩耍用的投壶,里边插着几支箭,走过去抽出一支,深吸一口气,以箭指天,郑重道:“罪臣潘隐,对天发誓,愿以残生,忠心侍奉陛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至死不渝,若违此誓,便如此箭!”
说着双手一用力,将手中箭折为两段。
刘明点了点头,道:“很好,希望伱不要违背今日之誓,否则都不需要朕动手,只需要向蹇硕或者何进透露一丝,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潘隐急忙再次跪倒磕头,头皮都磕肿了,“罪臣决不敢违誓言,否则万箭穿身,不得好死。”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刘明问道。
“没有陛下吩咐微臣绝不出宫,也不再向蹇贼、何进透露任何关于陛下的消息。”潘隐说得义正言辞。
“非也,你要一切如常。”刘明笑道,“什么都不用变,该向他们通报什么消息继续通报,拿他们钱财朕也不会怪你,只有一样,通报内容要让朕知晓!”
潘隐感觉更迷惑了,陛下这是要玩哪样?
“陛下的消息也可以继续向他们通报?”潘隐疑惑地问道。
“当然可以。”刘明不以为然地道,“但是你所通报的,必须是朕想让你通报的,明白吗?”
潘隐恍然,急忙表态,“罪臣明白了!遵旨行事。”
刘明搞定潘隐,心情舒畅,带着潘隐继续在宫中溜达,美其名曰选址,其实就是到处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