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商量要不要等天黑以后,到官军大营去近距离探探虚实,这时突然发现韩玄神奇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让他们又惊又喜,惊的是韩玄不是被那员大个子敌将擒了吗,怎么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喜的是韩玄安然无恙地返回,那么他们此战就只有胜没有败了。
“韩先生,你……你不是被官军抓了吗?”韩当问道。
“别提了!水,有没有水,给我喝一口。”韩玄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很快有士卒递来水囊,韩玄接过来,扬起头咕嘟咕嘟喝了半天,这才抹抹嘴说道:“情况不妙,狗皇帝要逃,朝廷人马要撤!”
“啊!?”韩当、黄盖全都吃了一惊,刚打了两天就要撤?到底发生了什么?
“细细道来!”黄盖催促道。
韩玄便把他被抓之后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狗皇帝今夜便会撤军,此千载难逢之良机,若是孙将军能以大军来袭,我荆州军必然大胜,甚至还有可能擒住狗皇帝!”
黄盖与韩当对视一眼,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是个进攻良机。”黄盖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这会不会是狗皇帝玩的诱敌之计!?”
“绝对是真的。”韩玄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亲自到营中各处查看,里边确实军马不多,显然是已经撤走了一批。”
韩当点了点头,道:“也有道理,前营通常是兵马最为雄厚的营盘,事关重大,你我不可擅作主张,还请韩先生现在就快马回宛城送信,我与公覆在此守着,半夜时分我们一起偷偷去前营看个究竟,狗皇帝到底是在使诈还是真的撤军,一看便知。”
“义公说得有理,就这么办!”黄盖赞道,“但愿狗皇帝撤退的时候,不要把黄某的铁鞭一起带走。”
韩玄不敢耽搁,打马向着宛城方向急驰而去,这回可比他从朝廷大营靠着两条腿往回跑轻松多了。
韩当与黄盖两人则抓紧收拢走散的士卒,迅速布置夜间行动任务。
……
宛城之中,孙坚与众将正听着探马的回禀。
“是那官军将领亲口说的明日要撤军?”蒯良不可置信地问道。
“李傕攻下函谷关,这个消息藏不住,很快就会传到宛城来。”朱治凝眉说道,“不过我们等不到消息传来,派兵去函谷关打听确切消息也来不及了,不好判断狗皇帝撤军是真是假。”
“你们可曾暴露身份?”孙坚问道。
“绝对没有,那些伐木的都是普通老农打扮,我们也穿着老农装扮混进去的。”细作回禀道,“何况四百多人,那将官怎么可能认出我们来?”
“如此说来,官军撤退应该是真的了,他们的将领没必要对自己人使诈。”孙坚起身在帐中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可惜不知他们明日什么时间撤军?”程普颇为惋惜地说道。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急促地响起,“将军!将军!狗皇帝要撤了,快作打算!狗皇帝要撤了!”
众人一看,从门口进来的,正是风尘仆仆的韩玄。
孙坚诧异地问道:“先生,你们怎么去了这般时长?公覆和义公呢?”
众人也全都惊讶地看过来,一是惊讶他们出城这一仗几乎走了大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家都蒙在鼓里。二是韩玄又是怎么知道狗皇帝要撤军的?
“听我慢慢道来。”韩玄挺了挺腰,摆足了架势,一副高人风范,把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但是到了自己坠马被擒的地方,则进行了美化——“韩某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便假装落马,跟着他们一起入营,这才有机会探得密报。”
“时间紧迫,狗皇帝今夜就要撤,孙将军,你就下令吧。”程普跃跃欲试。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蒯良露出担忧的神色。
“绝不可能。”韩玄道,“他们事先又不知道韩某会入营,怎么可能当时就安排下诈军之计?况且,我亲眼所见,大营之中兵马不多,倒是各处虚插了不少旗帜,虚壮声势。”
“韩先生的消息与探马回报消息相符,多半是假不了的。”孙坚当即拍板道,“军机稍纵即逝,不可犹豫,我等今夜便起倾城之兵去取博望敌营!黄忠、程普听令!”
……
韩当与黄盖好不容易聚拢起大多数士卒,其余的可能是跑丢了,也可能干脆趁着这个时机跑回家去了,这乱糟糟的,没几个愿意打仗送命。
他们上午出城去战周仓的时候没想到会在外面呆这么久,因而都没有带干粮,中午也就勉强喝了点冰凉的溪水,晚饭更是没有着落,再说离官军大营这么近,他们也不敢生火做饭。
“再挺一挺,今晚咱们去狗皇帝的大营去,那里有堆成山的粮食。”韩当给士卒们画饼,“只要我们得了大营,皇帝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天色已黑,出发!”
众士卒不知真假,只能饿着肚子跟着两员大将趁着夜色前往博望坡前的官军大营。
一千多人伏在营外的一个草坡后面,静静地观察着营内的举动。
刚进入三更天,还没等到半夜时分,营内便有了动静,偶有火光闪动,不一会儿有阵阵饭香飘出来。
本来就饿得前胸贴肚皮的荆州军此刻一个劲地吞咽口水,感觉快把苦胆汁都要咽到肚子里了。
“将军,我们现在要杀进去吗?进去正好赶上热饭。”一位屯长提议道。
“你傻吗?我们只有一千人,狗皇帝人再少也比我们多,何况他们还有饭吃,我们饿着肚子,怎么打?”黄盖压低声音训斥道。
吃完饭后,大营之中的灯火逐渐稀拉起来,只是星星点点点缀其中,黑暗中动静不大,偶有马嘶之声,如果仔细听,能够听到行军的脚步声。
火光从大营向后行去,前营很快归为黑暗和平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