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速战速决,冲出去解决了一下人生三急,皮袋子拎了一袋水慢慢走回来了。
那号军正站在号舍前的巷子口,其他人都是手上端了一盆水,就刘衡拎着一袋水晃悠回来,偶尔跟人擦肩而过被人碰到了,水袋子自然也不会漏水。
号军咬着腮帮子嘴里嘟囔地骂了一句,本来想趁乱将他的考袋淋湿,试卷沾水也就废了。可这考生怎么回事,连这种西北军中使用的皮囊都带进来了,油布更是不要钱一样,什么东西都要裹几层。
刘衡自然不会理会他的腹诽,回到号舍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餐。白天赶着写完了今天的草稿,晚餐他就可以好好吃一顿了,颜汐仿照现代的半成品,做了手抓饼。刘衡只要将铁锅烧热将饼往锅里一扔,面皮里的油渗出来,很快就冒出了一阵香气。
他再打散蛋花浇上去淋了一层肉酱,再拿出一把香菜用手扯断放上去,将饼一卷,就能吃了。
刘衡再拿瓦罐煮了一锅紫菜虾皮豆腐汤,扔了三个冰疙瘩进去调味。这冰疙瘩是颜汐做的简化版浓汤宝。
她煮了鸡汤,将鸡汤放外面冻成冰块,然后再将冰块敲成方块。
二月天气冷,刘衡带进考场放到离炭盆远的地方也没化掉。就着汤吃了三个手抓饼,打了一个饱嗝。
等他收好东西,一直盯着的号军咽了口口水。这考生到底带了多少吃的进来,居然都没重样的?味道还都挺香啊。
等到夜幕低垂,刘衡还奢侈地用皮袋装了一袋热水泡脚,然后用另一个皮袋装满热水当热水袋用,怀里一抱,身上盖了四层皮毛,底下垫了一层皮褥子。虽然地方太小人伸展不开,到底暖和,一天用脑过度,直接就睡着了。
会试也是一连考三场,每场考试考三天。
第一天过去,待到第二天,刘衡一早去完茅厕,拎回两皮袋水,做了一大锅满满的咸肉菜饭,将一天的量都做好了。
吃完一碗饭后,这一天再没动窝,写完趴桌上歇会儿;喝一小口热茶继续写,一口气答完了所有考题。到晚上吃完剩下的咸肉菜饭,所有考题也答完了。
这天倒是换了个矮个的号军,那号军看着这考生连号房都没出一步,一直到自己换岗了,这考生还窝号房里呢,简直目瞪口呆。
刘衡趴着歇了一会儿,看矮个号军也换岗了,又快速出去解决人生三急,放下号板,拉出两团棉花塞耳朵里,放下布帘,倒头就睡了。
睡到半夜起来,他披上几层厚衣裳,洗了个冷水脸。
外面的号军又换了一个,这号军睡眼朦胧地看着刘衡点亮几支蜡烛,拉下布帘架起号板,又开始答题了。
他有心想去看看,实在太冷太困了。这大半夜地,稍一动弹动静就大,这人也不出号房,自己总不能走过去掀起布帘进号房里去看。开始他还瞪大眼睛盯着,想熬到刘衡睡着,到后面自己呵欠连连,也顾不上看别人了,自己忙着与周公打架。
刘衡一夜熬到天明,将所有题目誊抄了一遍,又等到吹干之后放进考袋里,终于松了口气。
第三天一早,他揉着酸涩的眼睛,看周围考生忙着吃早饭。他用筷子从炭盆里夹出半夜丢进去的芋头,芋头蘸白糖,味道也不错。三个拳头大的芋头吃完,肚子又饱了。
他慢慢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放进箩筐里,冲守在外面的号军一笑,“军爷辛苦了。”说完,挑着箩筐,施施然出去交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