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刑部的消息,余平洪几个的寓所,都搜出了考题,这次,考题泄露的事已经属实,圣上大怒,那几个考官是不是要倒霉了?”徐承安幸灾乐祸地说道,“还是父亲英明,哈哈,都抢着做考官,结果呢?本来是桩美差,现在是送命的差事啊。”
徐首辅也笑了笑,从去年开始,他一直按兵不动,次辅高世松、阁臣陈复礼,都以为他要一蹶不振了。谁能想到,一场会试,会断绝一群人仕途呢?
“父亲,朱彤家的大公子今天又来送礼求见。”徐承平也有些高兴。
朱彤可是陈复礼的铁杆,现在,为了活命,他儿子几次三番携重礼求见父亲,显然是想求父亲救他爹一命了。
身为陈复礼的门生,出事了不求老师救命,求到了徐家,这简直是打陈家的脸啊。
“哈哈,活该。朱彤的儿子倒是很识时务,知道如今陈复礼救不了他爹。”徐承安哈哈大笑。
五个阁老,除了徐家和跟随徐家的安元山,其他三个阁臣都有亲信做了考官。
如今,人人自危。
他们就算想为门生弟子说话求情,龙颜大怒的当口,也不敢说。
不然,圣上只要问一句举荐者同罪,他们就一样陷进去了。
为了避嫌,那三个阁臣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倒是徐首辅,因为一开始就没举贤荐能,如今一派超然。
“可惜那刘衡竟然是个硬骨头,到现在还没招供。”徐承安想到刑部传来的消息,有些恼怒,“不是说刑部里审讯的好手多吗?怎么到现在还撬不开刘衡的嘴巴。”
只要刘衡招供承认拿到考题,就凭他几次到陈府,陈复礼就逃不掉了。
“三司会审,大理寺和京兆府都不同意用重刑,刑部也不能一意孤行。”徐首辅并不急,“钝刀子割肉更疼,只要确保刘衡活着,多审问几次,他自然会招供的。”
不动重刑,也就是不伤筋动骨而已,但是让人疼的刑罚,刑部多的是。
刘衡一个文弱书生,能熬几次疼?
“父亲说的是。”徐承平赞同父亲的话,他是亲眼去看过的,刘衡没断手断脚,但是也是血肉模糊的样子,看着就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那疼痛,一般人也受不了。
刘衡还真是个硬骨头,余平洪进了牢里,不过是几顿打,马上让说什么说什么了。
“父亲,刘衡与城郡王过从甚密,城郡王会不会救他?”
“这种时候,谁为牢里的人求情,谁就要得罪天下士林。京城里落第的举子们,都虎视眈眈,想要抓出泄露考题的元凶,想要还科举一个公平呢。”徐首辅一点儿也不担心,“那刘衡是城郡王的什么人,城郡王为何要为他冒险?”
再说,若是城郡王真的为刘衡求情,那更求之不得。他就能抓住这件事,让圣上看看城郡王还未立储,就想招募自己人入仕了。
自己因为圣上重病时处置政事,惹圣上嫌隙。卫城要是犯了这错,圣上还会信任他吗?
徐承平和徐承安听父亲分析过,所以,听徐首辅这么一说,两人连连点头,不怕城郡王出手,就怕他不出手啊。
“告诉刑部一声,刘衡得快些审讯。”徐首辅觉得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刘衡快些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