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看到刘忠孝走在前面,后面一个人刚要走过来。偏偏这时候,小二走到门边,一看门开了一条缝,小二马上大声问道,“客官,您要点什么?”
那管事吃了一惊,再拉开门刘忠孝和那不知名的盐商管事都已经走出去了。
店小二倒是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看着雅座里他们空空如也的桌上,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这群人进了雅座啥都没点,小二哥很是看不起啊。跑酒楼不点酒菜,当这儿是闲聊天的大街上啊。
丁三爷笑了笑,“小二,把你们店里拿手的酒菜做一桌上来。”
“好唻,客官。”小二马上眉开眼笑地答应,下去叫酒菜了。
等到小二送进酒菜,丁三爷问道,“小二,刚才隔壁雅间,是谁啊?”
“隔壁?”小二有些犹豫。
丁三爷拿出一角碎银,“我们听到县太爷府上刘管家的声音了,不知是不是他啊。不瞒你说,我们也是想约刘管家喝一杯。”
“原来是这样啊。”小二将碎银往怀里一揣,态度马上热络多了,“刘管家可是大忙人,就今天,都来我们楼里吃过三回酒了。请他的都跟您一样,一看就是来运盐的管事。”
原来不止一个混蛋破坏行规啊!
众人先是怒了,随后不由一惊。
要知道,他们都是靠新野盐场吃饭的。没有盐引买卖食盐,其实就是贩私盐。只不过他们这些人背后的家族生意做得大、官面上有些人情,打通了庞转运使的关节之后,大家就直接私盐当官盐卖了。
辽州这边的官府,有钱可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那个知州崔同和,应城朱家有女儿送到知州府做妾,朱家也是走私的盐商。只要不闹出来,这些官府的人都会当看不到。当然,要是闹大了,他们也是随时会翻脸的。
大家为了各自都有口饭吃,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打通了哪些关节,大家都会各自交流一下。哪怕是冤家对手,为了生意,也可以互通有无啊。
为了不闹大,他们才会对刘衡忍气吞声。
可现在,竟然有几家不守规矩,悄悄买通了刘忠孝,又在颜汐那儿得了准话。
“沈管事,丁三爷,这事您看要怎么办才好?”有几家小盐商的管事看向那个沈管事和丁三爷,讨个主意。
这两位,一位是沈家大管事,沈家在辽州商场可是响当当的。另一位丁三爷,丁家在辽州商场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丁三爷还不是他们这样的管事,他名叫丁显,是正经的丁家族里的嫡支。
丁家的规矩是成年子弟都得领差事。丁三爷不辞辛苦领了车队领队的活,一到四月,就开始来往新野与家中,运盐走商。虽然辛苦,但是这生意利润大,他拿到的分润也多。
因为身份在那儿摆着,所有运盐车队的管事和领队,都给他几分面子。
沈管事笑着看向丁三爷,显然也是等丁三爷先说的意思。
丁三爷略一沉吟,笑道,“这事我也得给家里送个信。我们先吃点,吃完回去睡一觉,明日我就派人快马回去讨主意。”
“我也得请我家老爷示下。”沈管事看了丁三爷一眼,笑着跟其他人说,“隔墙有耳啊,大家先吃菜,来来,难得坐一起,这顿我请了。”
都是运盐走商的老狐狸,看这两人打哈哈的样子,其他人也开始在心里打起小九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