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不自在地往里挪了挪,难道他想对自己使美男计?哼,现代什么阵仗没见过,他那张脸就算不错,也不到把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地步。
“汐儿,”刘衡压低了声音,“我去澄州,也不止是为了社稷为了百姓,也是为了替母亲报仇。”他看颜汐又要跳,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汐儿,你听我说,我惜命着呢。澄州那么大地方,我不去府城安阳,只到润安去。润安你知道的,辽平驿过去就是润安城了,离辽州近,离新野县也近。你要是站在新野靠辽平驿那边的山上,都能看到润安城呢。”
“安王现在造反,求的就是一个快字。他想趁圣上驾崩,新帝还未能掌握朝纲的时机,兵临京城。阿二也说了,京中还有藩王们不服新君继位。安王就是觉得此时有机可乘。只要他被阻在润安,就破了他求快的心思。”
“打仗我不懂,但是,安王仓促起事,又让各地官衙拉壮丁洗劫百姓,流民里多少人恨之入骨啊?现在他要从应城出发,带兵到京城,一路上就有变数。只要略有冲突,流民中有人振臂一呼,就会有人反他。他号称有十万大军,但是这些兵力大多都是辽州人,总有人恋家乡有人不愿打仗。流民们反抗之时,军中也会军心不稳。所以,安王想要打仗,他手下的军队,远未到如臂使指的程度,更多的只是被挟裹着南下而已。”
“润安城是辽州进入澄州的门户,也是为了防止北蛮攻入辽州后会长驱南下。城中守军都是朝廷挑选的精兵强将,到现在也未呼应安王造反之事,这些人必定是忠于朝廷的,最坏的结果他们也就是想袖手旁观,但是肯定不会帮安王。只要他们未被安王收买,就能守住润安门户。他们未动手,一来现在安王大军还未到城下,澄州知州府也未曾通知他们协助阻拦流民进出;二来安王号称有先帝遗旨,朝廷又没有剿灭叛贼的旨意下来。守城的将军们可能还在观望打听。”
“我一个文官,又只是个七品知县,到润安去,最多也就是劝守军莫要束手束脚,虽然朝廷旨意未到,也可直接抵抗叛贼,你以为我还能到城墙上与叛军厮杀啊?我肯,人家守军也看不上。润安离安阳又远,跟魏桓跟徐玉容他们都见不到面,压根没有什么危险。”
颜汐嘟囔了一句,“澄州是魏桓的地盘,还有徐廷之是首辅。”
“你以后可是知县夫人,还在京城待了那么久,还不知道朝廷是军不管政、政不管军的?魏桓和徐廷之都是文官,兵部也不在徐廷之管辖中,润安守军只听兵部的,不会听他们的。再说,就算守军肯卖魏桓面子,也得考虑一下我可不是无名小卒,在新帝面前可是挂过号的,他们若为了点面子情杀了我,不怕招了上面的忌讳?”
“看如今的作为,安王并非明主。你不是说你父亲会困守虎狼关,也是安王陷害?他还沽名钓誉,以打退北蛮、拯救百姓出水火自居,若是天下人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他还有何脸面立于人前?”
“新野可是安王的眼中钉,就冲着新野的兵器和粮食,他也不会放过新野的。庞方想要拿下县城,也许就是有安王的授意。他知道庞方败了,都不用等大军南下,派一支精兵,新野就危矣。”
“与其等到他调兵遣将,指挥妥当,我们不如先发制人,打断他的计划。徐承安来辽州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徐家必定是做安王的说客,兵不血刃拿下澄州。若能将澄州献于安王,安王成就大业,徐家这份从龙之功就稳了。若澄州毫无阻拦,安王急行军到京城,也许真让他阴谋得逞呢?”
“汐儿,你看,我们两家的仇人勾结到一起了,我们怎么能坐以待毙?我到润安也就是看看形势,动动嘴皮子,事情能为则为,要是看事不可为,我只要假意说要求见魏桓,有小枫几个在,路上还怕走不脱吗?若是等安王收服了澄州上下,新野县就是孤城,我们若是坐守孤城,岂不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