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乔南递毛巾给他,他没有分心去回应她。
满脑子的都是运行的代码,坐在沙发上,顺手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纸笔记录下来,放下笔后,余光才扫到有人在擦他的肩膀。
回头对上女孩清澈纯净的双眸,近在咫尺。
她忽然像是被抓了个现行的小偷,面红耳赤的说:“我看你肩膀湿了,就给你擦擦。”
说着,她又指了指他的头发,“头发你自己擦。”
他就这么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重新拿起纸笔做记录,头也不抬的说:“你给我擦。”
好一会儿,她都没动作,他疑惑抬眸,低沉的问:“怎么不擦?”
女孩向来胆子挺大,那一次竟扭扭捏捏的说:“我外婆说过,男人的头不能随便碰。”
他低头写代码,声线里压着润润的温和:“给你碰。”
回忆戛然而止,因为恰巧这时候家庭医生给老爷子输液,人就醒了。
老爷子睁开浑浊的双目,一看到梁非城就气得脸色铁青,“你还回来做什么,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自从乔南被关进北山疗养院后,梁老爷子和梁非城就没说过话。
梁非城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比刚才进屋时要冷了几分。
冯管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谁也不敢劝,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其他人也是不敢。
唯独苏怡,见老爷子醒来连忙过去,劝道:“您刚醒来,别轻易动怒,三哥是担心你的。”
“他会担心我?”老爷子冷嗤,他抬手示意苏怡扶他起来。
他就靠在床头上,苏怡在他的背后塞了一个枕头,让他更舒服的靠着,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等人都走了,老爷子看了一眼梁非城,才继续开口:“这下你满意了,乔南被郁闻州带走了,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不抢回来?”
梁非城走到窗前,将窗户开一条缝隙,点了一支烟,烟雾顺着缝隙飘出去,他头也不回,冷沉的说:“不用你操心。”
就算是在郁闻州那里又怎样,那女人依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老爷子虚弱的靠着床头,眼前一阵阵发黑,也没有那个力气动怒了,哑声说:“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杀的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梁非城眉宇间凝着冷寒的戾气,弹掉烟灰,有雨丝飞进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移开视线,将烟头掐灭,“这些事我心里清楚,你就是事多,才会昏迷。”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站住,”老爷子出声,低喘着气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梁非城的脚步微顿,侧目看了他一眼。
“你和小苏的订婚日期已经定下来了。”
梁非城皱眉,阴冷的声线果断压下,“我说过我不可能跟她订婚。”
他迈步离开房间,老爷子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苍老浑浊的双目划过一丝精芒。
第二天一大早,燕京城的气息才刚刚苏醒过来,梁非城和苏怡订婚的消息已经流窜到了每个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