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来就听到一切的梁一诺更是脸色惨白，眼尾挂着泪珠，怔怔地站在那，好半晌才颤着声音开口
“让柳爷爷再过来看看呢？会不会还能好转……”
谢知韫无声摇头。
油尽灯枯了。
梁一诺身子一晃，谢知礼连忙上前扶住，四目相对间却只见她眼睛通红，里面尽是无助。
谢知礼满眼心疼。
谢知韫眸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叹了口气，上次给梁奶奶看诊时，她就已经说清了情况。
喝药只能让她好受点，却不可能根治。
她沉默了片刻，才对着神色复杂的梁大勇开口。
“药可以不喝了，梁奶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拘着她……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嗯。”
谢知韫转身欲跟谢知礼离开，却见听梁一诺忽地开口，“这次离开，你是不是就先不回来了？”
她看着谢知礼，眼眶还有些红。
“我有话要和你说。”
谢知礼动作微顿，下意识看向了梁大勇，却只看他看了看满脸倔强的梁一诺，沉默了一瞬转身离开。
“我去门外等你。”谢知韫撂下这一句也走了出去。
…
客厅内。
此时只剩下梁一诺和谢知礼对立而站，梁一诺眼睛通红，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打转。
“奶奶要离开我了，你也要离开我了。”
她声音颤着，满是委屈。
她向来都很要强，就算难过也总强撑着。
上次被谢知礼拒绝后，她晚上窝在被里哭，但谢知韫晕倒后却绷着，在面对谢知礼时也强装无事。
可此时，听着奶奶时日无多，谢知礼也要离开后，她却再也绷不住了，豆大的泪水一滴接一滴的落下，无声地砸在地面上。
谢知礼只觉得心似被人狠狠揪着般，下意识伸手想要帮她擦擦眼泪，却在凑到她面前时停住。
他顿了一下，克制地将手落下，低声道：
“我不会离开你。”
“而奶奶……或许会有奇迹发生，或许，她只是想换一种方式，守护在你身边。”
谢知礼看着她的眼睛，满脸认真。
“我们都不会离开你。”
“胡说！我不想她换一种方式守护我，我也不想让你离开……”
梁一诺倔强的仰头，噙着泪道：“若你没有达到预计的结果，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会达到的。”
谢知礼毫不犹豫。
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一个人若在占有几分天赋的情况下再拼尽全力，绝不会白费功夫。
他不会盲目自信，却也从不会妄自菲薄。
“相信我。”
“……好。”
梁一诺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神色坚定的模样，站在原地很久，她才开口，“那我等你。”
“好。”
四目相对。
谢知礼看着听着她那一句‘等你’，只觉得心头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弄了下，漾起层层涟漪。
他背在身后的手微顿，才落在身侧就被女孩突如其来的拥抱圈住了，小小的身影环抱着他。
似不舍，似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