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至辰时,就在韩佑呼呼大睡的时候,百官已经聚集在了太乾殿外。
除了大周文武官员外,还有各国使团的使节,不少人都暗自打量着高句丽使节们。
昨夜发生的事,只要是能进入皇宫参朝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了。
如今高句丽使团的正、副使都挂掉了,现在说了算的是之前的次使如今的正使高明临。
除了高句丽使团,其他使团也都来了。
其实这事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只是想看看大周什么样的态度,高句丽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高明临就是个演员,几个时辰见着韩佑的时候,还想拿六具尸体换四季山庄终身免费会员卡,再看现在,眼眶子发红,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好像死的是他亲属似的。
要说这家伙高明也高明在这,所谓的四季山庄终身免费会员卡,根本不可能压住高句丽的怒火,大家心知肚明罢了,高明临就是纯粹的占便宜。
这就好像一个司机创死了人,家属说你请我吃顿大餐吧,五六百块的那种。
司机不会傻到认为吃一顿大餐就不用赔钱了,家属也不可能说吃一顿大餐这事就过去了,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吃个大餐表明态度,事情可以谈罢了。
事发突然,影响如此深远,百官心情沉重。
因为韩佑下了封口令,不少官员派人寻大理寺和刑部打探情况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不过大家看脸色也能看出来,一群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和死了老娘似的,愁眉不展,两个衙署的官员都在窃窃私语。
韩佑是天子亲军,不是刑部亲军,更不是大理寺亲军,查清楚了案情来宫中告诉老八来龙去脉已经很给面子了,不可能还特意让人和刑部与大理寺通禀一声。
此事的刑部尚书吴定弼正在交代“后事”。
“固心呐。”
吴定弼满面苦笑之色,叫了一声陈永志的“字”:“此案迷雾重重,非是一朝一夕便可查个水落石出的,鸿胪寺难逃其咎,不必多说,大理寺虽是查案,却与此案瓜葛不大,唯独我刑部,京中,天子脚下,竟出了刺客贼人,刑部罪责首当其冲。”
陈永志垂着头,一言不发。
“此案猫腻重重,迷雾重重。”吴定弼拍了拍陈永志的肩膀,压低了声音:“京中胆敢嫁祸韩统领嫁祸仪刀卫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预谋许久,能做出如此答案谋划如此周密,说不定又是个无头冤案,愚兄思来想去,既刑部陷入如此绝境,与其每日被陛下训斥,遭受外界横加指责,不如,不如本官…”
“大人!”陈永志猛然抬起头,打断道:“此事发生不过一夜罢了,下官向陛下索要一些时日。”
“查案,本官不通,难道你也不通吗,你在刑部为官多年,岂会不知这案情本就是如此,若破,三五个时辰就破了,若破不了,三五年也破不了。”
陈永志不吭声了,这是实情,所谓许多的凶案,命案就是如此。
坊间发生的罪案,与百姓有关,说破就破了,很好破,能杀人的,必是有间隙,有动机,查探一番就能寻到蛛丝马迹,之后顺藤摸瓜就能找到真凶。
可一旦遇到了大案、要案、血案,尤其是影响深远雾里看花的,涉及到了太多太多的人与事儿,根本不是一两天就能破的了的,好多都是不了了之,刑部也最怕发生这种事,查起来阻力重重,
“愚兄心意已决。”吴定弼再次拍了拍陈永志的肩膀:“你那儿子如今是韩统领的得意门生,前途不可限量,岂能因你之因阻碍其仕途。”
陈永志眼眶有些发红:“难道大人除了上书请辞外,就没其他法子了吗?”
“谁说本官请辞,本官的意思是叫你请辞。”
陈永志:“…”
吴定弼哈哈一笑:“愚兄说玩笑话呢,陈玉安是韩统领得意门生,若是本官叫你请辞,陈玉安比如会寻韩统领为你出头,本官可不敢招惹韩统领,告老还乡做个富家翁,总好比在那仪刀卫地牢之中不见天日的要强。”
陈永志的眼眶更红了,愈发的湿润,不再言语。
老陈倒不是真的想叫吴定弼请辞保住自己保住刑部,奈何朝廷的规矩就是这样,出了这么大的事,先问责,先表态,先给出个交代。
看的出来,陈永志和吴定弼的私人感情很好,私下里也是兄弟相称。
其实六部九寺大多数都是这种情况,一把手和二把手处的很好,大家合作默契,各司其职,二把手慢慢熬着,等一把手高升或是到岁数退下去了,自己自然而然就接任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二把手恨不得一把手赶紧滚蛋,自己好填补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