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与臣权之争就是这样,伱中有我,我中有你,即便彼此间争斗与博弈不断,但不可否认的一点,双方谁都离不开谁,这便是权力附带的特殊含义。
<div class="contentadv"> “都进来吧,也叫内阁诸公都瞧瞧。”
走至案前的朱由校,没有坐到那张首椅上,而是看向公事房外,语气平淡道:“看看廉政院的斩获怎样。”
咯噔~
不知为何,骤然听闻天子所讲,朱国祚、钱谦益、孙如游、毕自严等一众内阁大臣,心底都生出各异情绪。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
尤其是毕自严、王象乾、孙承宗三人,彼此间相互看了一眼,嗯,在此前的朝局混乱之际,他们皆知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都进来。”
随着崔呈秀一声令下,就见数十众廉政院官吏,搬着成堆的奏疏案牍,井然有序的走进公事房内。
“朱卿,朕记得先前廉政院,是曾联名呈递一封奏疏吧?”朱由校拍着身旁的官帽椅,看向皱眉的朱国祚,面露笑意道:“内阁对此反对很大,说什么的都有,最后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追责问责制!
听到天子所问,本在看廉政院诸官吏的朱国祚,立时就想到了何事。
“禀陛下,是有此事。”
在一些人的注视下,朱国祚作揖拜道。
“有此事就好。”
朱由校点点头道,随后伸手拉了拉官帽椅,一甩袍袖便坐下,不过彼时脸上的笑容却没了,“今天朕来内阁啊,不为别的事,就是想跟诸卿一起,好好听听廉政院督办的北直隶仓场亏空案,究竟贪了多少银子,被逮的那帮贪官污吏,又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大行以权谋私的!!”
此间气氛悄然而变。
适才情绪很激动的孙如游几人,此刻无不是低下脑袋,丝毫没有刚才的义正严词,不过此等态势下,却没有人再关注这些。
“崔呈秀,当着诸内阁大臣的面,讲讲这次廉政院所获吧。”朱由校撩撩袍袖,倚着官帽椅,看向崔呈秀说道:“顺便啊,也叫朕好好开开眼。”
“臣遵旨!”
崔呈秀忙作揖拜道,“经各地外派廉政院职官呈报,在第一轮粗筛之下,经过在京廉政院核算,共计抄的赃银4179321两,金467812两,所抄古玩瓷器珠宝字画等,经粗略估算折银2187631两。”
“此外各地所抄储粮由于过于分散,且所窖数量不一,至今尚未统计出来,而所涉田产铺面等,因移交给少府接管统计,据当下所得已查明田产127万余亩,而这还只是占了一部分……”
崔呈秀语速极快的禀明情况,而站在一旁的朱国祚、钱谦益、孙如游、毕自严等一众阁臣,脸上无不露出惊愕的神情,督办北直隶仓场亏空一案,他们知道会查抄不少金银,但断没有想到会抄这么多啊。
“听听,牵扯进北直隶仓场亏空案的贪官污吏和魑魅魍魉,仅初步查抄便有近千万两的银子,这是比国库还富裕啊!”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扫视眼前所聚众人,“朕是真没有想到,我大明官场的吏治竟腐败到这种地步,处处都叫着喊着缺银子,可个人都富得流油,朕就好奇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对于这样的情况,朱由校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北直隶仓场亏空案,那不过就是一个媒介罢了,贪仓场的各种性质的储粮,就必然会贪别的,手里有权力不用,而别人大捞特捞,这不摆明缺心眼吗?
朱由校过去一直表明要严查,并且态度十分之坚决,就是想要戳破某些伪装,将以权谋私、徇私舞弊的把戏,全都给它暴露出来!
这次借着廉政院督办北直隶仓场亏空案,被逮捕的可不止地方贪官污吏,还有大批的读书人,士绅,商贾等群体,他们的家资都是不菲的!!
追责问责制,你们先前不是反对吗?不是不想叫其出现吗?
好啊!
那就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其落实下来,对待某些文官的手段,朱由校多的很!
“别光说总体核算的,给朕一个府,一个府的聊!”
见眼前众人不言,朱由校伸手对崔呈秀说道:“朕还想听听这些奸佞,平日里究竟是怎样玩的手段!”
“臣遵旨。”
崔呈秀哪敢迟疑,当即作揖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