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说,花盛一时哑口无言。
小沙弥收好瓷碗便离开屋子。
房间虽然不大,但花盛一个人躺着时,却尤其显得空空荡荡。
刚才那碗汤药虽然可口,但毕竟和此前自己服过的九转还丹不同。九转还丹吃下去就像是打了强心针,要说瞬间满血复活一点也不为过。
可这草药汤顶多就是暖暖胃。自己身上该疼得地方还疼,该头晕时还晕。
花盛心想,都说禅寺是修身养性的所在,看来此言非虚。遇到出家和尚的慢性子,不管是人间还是圣平宁,便都是一样不服不行。
一想到圣平宁这三个字,花盛便又开始有些疑惑。刚才那知客老僧,说此地既是圣平宁又不是,到底是何用意?为何这寺院古古怪怪,一百天才开三天?而自己偏偏再巧不过地跌落进来……
花盛想到这想伸个懒腰,反射地拉动了一下背脊,与此同时就感觉到一阵疼痛从脊背划过全身。
“哎呦!疼疼疼!”
看来正如刚才知客僧所说,自己这身子骨是受了伤。要想太平无事,还是得静养。
但花盛刚才想到的问题,却让他静不下心。如果照那个叫布虚的小沙弥所说,自己是昨天摔进这大千禅寺,那岂不是又要过整整一百天才能离开?难怪那老和尚刚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不是打比方,是真要把我关在这寺院里一百天!
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回到圣平宁,而且乾坤卫战结果到底怎么样了?自己虽击穿了岁星纱,但后面就中术,糊里糊涂地到了那幻想出来的“现实世界”里。
那些术道习院的弟子怎么样了?太上小君去了哪里,于然仙师、觉光仙师、火雷仙师、天极子,还有灭影。
对了,还有“hope”和“
ave”两团足足一百多号人,他们还好吗?
不仅如此,取走金箍棒后,那个大楼会不会塌了?不行,我那个定身法术应该早已失效。这要塌了该怎么办?我得赶快回去。
此外,还有未雨……
未雨怎么会是冥幽。一切都这么突然,来不及思考。
花盛回忆起击穿岁星纱时所看到的画面。
那些未来的画面,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想到这,心里不禁难过起来。事情为什么会发如此?如果早些醒悟该多好。回头去想,一切并不是说完全没迹象,也许早该猜到未雨背负了那么多事。
可是,又有谁能料到真相是这样?
不行!
花盛打定主意。
还是得回术道习院去,绝不能被困在这里!我要想方法出去,至于那方丈有机会再回来道谢吧。
花盛支撑着坐在床沿边。他一摸胸前,那镔铁金箍链还在,心中不由大喜。抬起金箍链一看,那个倒三角的挂件中有道赤色火焰正来回翻滚。
火焰中悬浮一根灿灿发光的金针。正是那如意金箍棒。
这破寺庙,岂能困住这至上法宝金箍棒?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花盛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虽然浑身疼痛,但应该只是筋骨受伤并未伤及要害。
他一咬牙站起身走了几步,将房门一拉。
门外,是久违的阳光。温和的光线从空中直射而下,最先接触到阳光的是花盛的手背。
即使只是照射一寸肌肤,也让身体顿时感到温暖。
感觉是如此熟悉。花盛在心中感叹,这就是圣平宁啊!并不是其它任何地方,而是圣平宁!
不管刚才的知客老僧怎么说,他凭直觉就能感受到,这就是圣平宁仙境的温暖,无可取代。
圣平宁。
仙、灵、人共存的仙境。
自己机缘巧合之下,通过这仙境的“未成年人保护法”隐性修正案来到此地。认识了太上小君、未雨、灭影、天极子,还有于然仙师、清妙仙师、觉光仙师、火雷仙师。
然后修炼仙法,展开了这段自己无法控制的“旅途”。
“好想回到术道习院,躺在醉心湖的边上。”
花盛不禁轻声感叹,那拂面的丝丝微风,那湖边倒垂、随风摇曳的柳树条。以及时而从空中驾云飞过身着道服的弟子。
醉心湖的湖面仿佛近在眼前,波光粼粼、闪动着光辉。无论是醉心湖,还是玄武神山上的池塘。到处仙气四溢,令云游者流连忘返。
花盛走出屋子。
一阵寺院里特有的禅香飘来,浅浅一闻,已觉得心旷神怡。花盛不禁索性做个深呼吸。相比刚才的草药,这禅香倒是瞬间让他一扫疲惫,身上的伤痛也似乎好了大半。
这才看清原来大千禅寺占地极为广阔。各式殿堂排列得整齐有序,浅黄色的墙壁、红色的琉璃瓦,加上空气中漂浮的淡淡香火之气,将这座古寺衬托得更为庄严肃穆。
寺院广场的中央放置着一个极高的玉石香炉,花盛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香炉。其高度竟与旁边的寺院屋顶相比毫不逊色。
香炉周身呈现出墨绿色,竟然有九层之高。香炉侧面写有四个金色的毛笔字:千世香炉。
原来禅院中淡淡漂浮的佛香味道,便是从这千世香炉中飘散到禅寺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