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偷偷从美国跑回来的,美其名曰来给林海捧场,至于真实想法……大约是和恭子通电话时,听说了发生在凉子、恭子和林海之间的绯闻风波,产生了某种危机意识?
总之,熊光脑袋一热,抛开宣传工作跑了回来,本想偷偷在台下看他一眼再走,结果却扑了个空,无奈之下只能给大岛晓美打电话。
等到和大岛晓美接上头,她才发现,给大岛晓美打电话的不止她一个。
大岛晓美也很无奈,明明是林海的修罗场,为什么她要受折磨?
旁边那三个小妖精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又来个擅长煽风点火的,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归根结底林海的错。
林海在表演前习惯手机关机,偏偏今天事发突然,他忘记了事后开机……
什么?你问大岛晓美等人怎么找来的?
只能说一切都是巧合,正当她们在主舞台附近寻觅未果准备离开时,碰巧旁边一个女人正在打电话,而那通电话,恰恰是雅马哈的女职员打来的……
……
距离林海的修罗场不远的地方,女职员和闺蜜正在聊天。
“秋子,拓也没跟你一起来?”
“我们分手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
“为什么……”
“他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名叫秋子的女人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很可笑吧?交往了六年的男朋友都守不住……”
女职员不知道该怎么开导闺蜜,只能沉默听她倾诉。
“有时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女职员闻言吓了一跳。
“不管发生什么事,也要努力活下去啊……”
女职员努力劝说着,然而效果十分有限。
女职员没了听歌的心情,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去喝两杯吧。”
“你不是还要工作?”秋子勉强笑笑,说道:“不用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发泄。对了,这个林海,是不是那个唱Poison的歌手?”
“是啊。”
“我很喜欢那首歌,不知道他一会儿会不会唱。”
秋子温柔笑着,却让
人愈发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
林海告诉队友,自己想唱一首没有排练过的歌,小林胜和田边丰没有多想,石原贵雅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糟糕表现导致林海做出了这个决定。
在他看来,自己刚才的表现糟透了。
也许我不适合这条路?
石原贵雅来到东京后,第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
……
和音响师沟通完,林海拿着话筒,走到台前。
台下的人数比最开始增加了不少,目测大概能有两三百人。
和三大舞台那边没法比,但是这个人数也够打场温泉关战役了,聚集在一起,也颇壮观。
“大家好,我是ONE-PIECE乐队的林海。”
林海冲台下挥了挥手,换来一阵呼喊声。
“感谢大家的捧场,同时也要感谢雅马哈,说实话,我来之前,可没想到自己有独占一个舞台的机会。”
台下观众发出善意的笑声,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林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了解情况的人,也在旁边人的解释下很快明白过来。
林海手掌虚按,继续道:“接下来这首歌,对我而言有着很特别的意义,它曾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拯救了我,现在我将它献给大家,希望大家无论遇到怎样的逆境,都能勇敢的去面对,绝对,绝对不要轻言放弃!”
……
“这小子才多大,经历过什么绝望……”
滨崎步小声嘀咕着,视线追随着林海。
林海说了,这首歌是送给她的,这让她充满了期待,同时,也在猜测这会是怎样一种曲风。
听上去似乎是那种热血动漫式的快歌?
嘛,倒是挺符合他这个年纪的。
……
工作人员将一架白色的雅马哈钢琴推到舞台中央,林海道了声谢,坐在琴凳上,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而后缓缓弹奏起来。
温柔清冷的钢琴声缓缓从舞台上流淌下来,如同轻柔的海风,缓缓吹过每个人的心头。
钢琴是侧着摆着,林海坐在琴凳上,视线既没有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也没有看向台下,而是微微偏头,看着防波堤后的海面。
微云勾勒着风,海鸥掠过,海面平静,平静之下,是波涛汹涌的回忆,那回忆,是海水的咸腥与苦涩,一如汗与泪。
伴随着难以抑制的、涌上心头的回忆,林海像和老朋友聊天一般喃喃倾诉起来。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
从前奏响起的那一刻,滨崎步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不是什么热血快歌,而是一首抒情歌曲。
只是,听他描述,这应该是一首温暖的歌啊,为什么前奏听上去那么伤感?
来不及细想,随着林海缓缓开口,滨崎步的心脏一瞬间揪紧了。
这个词……
……
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飞鸟集》中,有这样一句诗:“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当然,这是著名翻译家郑振铎翻译的版本,原诗直译过来是“生如夏花,死如秋叶”。夏花固然绚烂,秋叶却谈不上静美,泰戈尔自己,可未必觉得死亡有什么静美可言。
翻译是很神奇的生物。
就像林海唱的这首歌,歌名叫《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华夏人讳于谈死,于是歌名翻译成中文就成了《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而实际上,这句话的本意是“曾经我也想过去死”。
是的,就是这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