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师……”
平魔司巡捕当中,有人嘴唇有些颤抖,语气骇然。
易风低头望了眼脚下符文,只觉得胸口堵了一股气,呢喃道:
“封地阵是祁家堡阵道,该死,为什么大宗师会对我们出手?”
“而且每次还都是道统的大宗师。”
上次是沉渊,这次又换成了祁家堡的人,易风甚至怀疑自己跟道统的人天生八字相冲。
江明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深吸了一口气,他喉结动了动朝那老者道:
“前辈,平魔司与您并无仇怨,此行不过是为了抓捕魔族而来。”
“您现在这是何意?”
“难不成,是要私通魔族?”
老者撇了一眼江明,他只觉得一股威压如潮水般将他围拢在一起挤压着,胸膛顿时起伏起来。
“东轩剑魁,莫要给老夫扣这大逆不道的帽子。”
说着他语气也有些不自然,身为一阶大宗师,对一群小辈出手确实太不讲道义,可奈何大殿下开的条件过于吸引人了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子哪有荣华富贵来的实在。
“有人要你们死,我也只是替人消灾罢了。”
话音落下,巡捕们顿时有些绝望起来,互相望了望,眼中满是不解和深藏的一丝恐惧。
他们实在不清楚,为什么对方大宗师的身份会不顾及面子对低境修行者动手,但唯一清楚的便是这趟必死无疑了。
就连易风和月吟此刻都没有了丝毫信心,只剩下了一股决然。
这变故实在是太大了些,他们能做的便只有全力以赴,至少死前能拉几个心魔族垫背也不是很亏。
老者并未过多解释,只见他衣袍缓缓鼓荡起来,内力如同萤火在袖袍中汇聚起来,忽而旋转,忽而震颤。
“轰!”
那老者挥手,两股光球携卷起花岗岩地板,一路以不可阻挡之势朝着巡捕们冲撞而去。
易风咬了咬牙,他挡在众多年轻巡捕之前,调动起浑身内力,闭起眼硬着头皮伸手要抵挡那两团光球。
“砰!”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易风有些疑惑的睁开眼,脸上浮现出错愕。
只见那单薄的背影横在他身前,无数剑器虚影漂浮在那消瘦身影后。
江明吃力的挡住那两道光球,齿缝中缓慢渗出血液,他后腿了两步,弓起身子强撑着。
“小子,你疯了。”
剑灵的话语带着焦急,却不敢轻易再次将力量注入到江明身体当中,上次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离重创痊愈才过去不到半个月。
若是再次强行依靠他的力量对抗大宗师,江明虽然不至于死,但基本与宗师境无缘了。
额头清晰传来剑荥的颤动,剑气流转全身,缓缓包裹住他的身体,这是江明目前能够调动起来剑荥当中唯一的剑式,能够短暂保他肉身无碍。
少年死撑着,食指指向身前,沉声道:
“去。”
而后在一众巡捕震撼的目光中,少年身后悬停震颤着密密麻麻的剑器,猛地穿透光球,反朝那老者奔去。
后者愕然的望着朝自己飞来的剑器虚影,他心下暗自惊叹,果然东轩剑魁名不虚传。
看样子不过是第五境,如传言那般修炼了隐匿功法,但也就不可能有宗师修为,居然就能破了他全力一击,并且反攻回来。
真是,后生可畏。
但那剑器虚影显然对老者造不成多大阻碍,他只是轻挥衣袖,剑器便骤然破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而去。
额头剑荥印记黯淡了下去,少年杵着清竹挺直身体,面色苍白的如同死人般。
唯一的底牌没了,也就意味着他现在和普通第五境没什么区别,对方可以一根手指就碾死他。
但江明却丝毫不慌,他笑了笑:
“阁下,我劝你不要将我逼急了。”
老者和中年男人同时怔了怔。
至于少年身后的年轻巡捕们,此刻看向江明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好似信徒般的狂热。
一个宗师都未到的少年人,居然有魄力威胁大宗师高手,这得是多狂傲的人才能如此。
老者皱眉,他望着面色苍白的江明,出声道:
“你已经没什么底牌了,未免太狂妄了些。”
江明缓缓攥紧手中剑器,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知道我握的是什么吗?”
老者撇了一眼清竹,他自然认得这天下品秩顶尖的仙剑,抬眸望向少年:
“难不成,你觉得我会站着不动,让你拿清竹砍我?”
江明沉默了一下。
易风扶额。
江明扬起嘴角,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轻轻将手搭在腰间系着的三清玲上,指间抚过那玲柄上密布的繁杂符文,轻轻握住:
“前段时间,我交了个朋友。”
老者目光落到那铃铛上,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