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仿佛吾饿狼一族的列祖列宗，都在求我吃下这骨头？</p>
南市毁去小半。</p>
六颗头颅。</p>
六道受创神魂。</p>
一方仿制玉玺。</p>
是为秦武收获。</p>
“殿下，确定杀光了？”</p>
“搜魂结果，与战况无异。”</p>
“损失何几？”</p>
“第五处战场，三境战死八位，四境受伤两位，三十余百姓被波及。”</p>
霍休暗叹口气，见秦墨染心神不属，宽慰道：“七处同时发动，殿下的运筹帷幄，已经做得足够完美了。”</p>
运筹帷幄？</p>
“若我传音沈青云时，不因惊悚而犹豫……”</p>
秦墨染感受到了嘲讽，瞥了眼霍休。</p>
霍休心头一跳。</p>
殿下好像在嘲讽老夫杀得……慢？</p>
“这老夫得解释两句，若非小沈前来，导致战斗两度中断……”</p>
“咳咳，”狼王听不下去了，看向沈青云，温和道，“小友……吃了吗？”</p>
“还没，若狼王前辈不嫌弃，晚辈晚些时候亲自下厨？”</p>
“何来嫌弃之说？咱的交情走的是心，并非食之道也。”</p>
……</p>
三人一狼，走出南市，被麻衣接入商铺。</p>
“和拓跋石一样，”秦墨染神识查探，摇头道，“以诡异之法封禁气血，难了。”</p>
若是不难，重生境的拓跋石，也不会躺到今日。</p>
沈青云看向霍休。</p>
霍休还算淡定，观察四人眼睛，心中暗叹不已。</p>
“早已回归现实，却又不肯清醒……”</p>
他非常能理解四人的心情。</p>
不堪一击的挫败感。</p>
帮不上沈青云的愧疚感。</p>
对未来修途的彷徨感。</p>
不能说四人是垃圾。</p>
只能说四人在错误的年纪，遇到了错误的对手。</p>
“解开心结，才是最重要的啊……”</p>
回忆小巷那一战，霍休都有些不敢看沈青云，吩咐道：“将人送至我府……小沈，不用你送。”</p>
“大人，属下跑得快些。”</p>
“这不是快不快……”霍休突然语滞，似乎明白了什么，沉默少顷道，“接肯定是接不上了，得另想他法。”</p>
沈青云拱手恭敬道：“属下信大人，属下先送他们回府，再回司听命。”</p>
霍休点点头，目送麾下离去，若有所思。</p>
良久。</p>
“殿下，小沈杀了几个？”</p>
秦墨染又瞥了眼霍休，默默道：“算不算小巷那个？”</p>
“那可是战功，自然要算。”</p>
“七个。”</p>
“殿下，老夫是问小沈……”</p>
霍休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p>
狼王见状，舒坦不少，心里又默默补了句：“八个。”</p>
六颗头颅后，战斗进行顺畅。</p>
霍休并未察觉对手的骚操作，是针对沈青云于战场外各种行为的反馈。</p>
狼王却看得一清二楚。</p>
“若没沈小友，霍道友即使能战而胜之，方圆十里内，亦会片瓦不存。”</p>
这还是在他的护佑之下。</p>
思及此处，他打量狼爪里的斗笠大人神魂。</p>
斗笠大人之前还挺愤怒，沈青云一伸懒腰，他心中只有恐惧了。</p>
宁肯被霍休重创，也要去闪避沈青云莫须有的攻伐，便是明证。</p>
这是狼王唯一不解之处。</p>
“他究竟在惧怕什么……”</p>
南市动静，导致天谴城骚乱。</p>
被府衙和禁武司带离南市的观众，变成吹哨人，挨家挨户说着南市发生的事。</p>
走过三坊之地，痛哭和骂娘声便有了统一的架势。</p>
秦墨染抬头望天，只见国运激荡。</p>
“这还只是天谴一地带来的影响……”</p>
若南市戏本，在秦武十三州上演，届时秦武国运会激荡到何种地步？又会发生何等变化？</p>
“殿下，小沈这一手效果如何？”</p>
南市戏台，是沈青云针对舆情的手段之一，目的是让民众知道天谴之殇发生的原因。</p>
戏本九真一假，假也并非欺瞒，而是艺术改编所需。</p>
秦墨染想了想，回道：“民心可用。”</p>
浅了。</p>
霍休闻言，心头飘过这二字，却点头赞同道：“接下来，便是立碑的事了。”</p>
秦墨染心中一动，肃容道：“此等大事，我若动笔，需养心三日。”</p>
“殿下有心了。”霍休顿足，长叹一气，想了想道，“小沈已经写好，还请殿下拔冗斧正。”</p>
秦墨染沉默良久，嗯了一声，止步道：“我先去宫里一趟，皇后娘娘还等着，狼王阁下，失陪了。”</p>
一人一狼，目送秦墨染离去。</p>
“秦道友似乎有些失落？”</p>
“呵呵，狼王阁下多虑，没有的事儿。”霍休笑道，“今番有劳狼王阁下出手相助，若不嫌弃，去老夫公房喝杯粗茶？”</p>
“善。”</p>
禁武司空了大半，略显冷清。</p>
狼王喝了两杯粗茶，起身告辞。</p>
霍休送客回公房，一坐下就开始撮牙花子。</p>
“啧，小沈杀七个？”</p>
他有些想不通。</p>
沈青云是厉害，甚至堪称秦武近千年来，炼体最妖孽者。</p>
“却也是体现在修行方面啊……”</p>
虽说有徐州府父女，木神子大弟子二战，在杀伐方面托底，也托不到杀七个四境的地步。</p>
这种杀境，不是靠狠就可以的。</p>
霍休捋着胡子沉吟，表情渐渐释然。</p>
“怕是和他的一气手有关？”</p>
小巷对阵徐不漏，他看到了后半截战况。</p>
那时沈青云施展一气小奶手，经白板后，却有遮天之势……</p>
“若是偷袭，成功率倒十有八九，啧，小沈这气运，简直无敌了！”</p>
想到麾下爱将获得古宝白板一事，霍休叹为观止。</p>
解决完最大的疑窦，他又开始琢磨沈青云的心思。</p>
沈青云的变化，他最有体会。</p>
“小沈平日低调，不求功名利禄，更有沈哥语录流传……”</p>
这种苟道中人，你让他当显眼包，没点儿说法还真不行。</p>
“因四人受伤而怒是其一，其二是怕误了四人的救治。”</p>
但霍休感觉，这两条还不够。</p>
思索一阵，乱如麻，他轻叹一气，选择放弃，开始操办公务。</p>
自莫田坊市返回，禁武司本就忙碌。</p>
“今日大战，更似烈火烹油，焦头烂额啊……”</p>
闭眸思索良久……</p>
“小吕，过来一趟。”</p>
“大人有何吩咐？”</p>
“敌人虽尽诛，也不可放松，四处据点好生搜索，周围街坊细细问询……”</p>
“民众情绪酝酿需要时间，时间到了，却也需约束和引导，莫要祸及自身，此事要与天谴府和五城兵马司配合行事。”</p>
“立碑择址，还需深思。”</p>
“此番一战，阵亡之人抚恤不得有任何拖延，民众损失……”</p>
“仙市那边，要尽快告知修士此战结果，安定人心。”</p>
……</p>
从大到小，由重至轻，霍休条理十分清晰。</p>
待说完，他神情有些疲惫，显然一番思忖，精力消耗不少。</p>
本欲闭眼小憩，却见吕不闲一动不动。</p>
“小吕？”</p>
吕不闲拱手道：“小沈方才回来，已将大人的吩咐说过一遍，各项事务，已稳步开展，迅速推进。”</p>
“老夫何时给他说……”</p>
霍休语滞，少顷又道：“怎么就迅速推……”</p>
语再滞，良久后，他摸摸鼻子，悻悻问道：“小沈就回来了？”</p>
“比大人早回一刻钟。”</p>
“哎，小沈呐，是出了名的快。”</p>
“大人说的极是。”</p>
“那行，你先去忙，老夫还有要务。”</p>
说着，霍休起身。</p>
吕不闲拱手笑道：“小沈知道大人另有要务，已在门口等候大人号令。”</p>
老夫有种被人绑架了的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