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p>
“啊……属下见过秦指挥使，秦指挥使这么早啊。”</p>
“今日有事……对了，昨日拜托你问的，如何了？”</p>
“属下着实惭愧，昨晚同僚聚餐，大醉不醒……属下今日返家，再问家母。”</p>
“嗯……对了，听说你那里有炼体初解？”</p>
“呃，属下随身携带着，秦指挥使……”</p>
“给我。”</p>
目送秦指挥使拿着炼体初解走人，沈青云莫名其妙。</p>
“秦指挥使要炼体初解干嘛？”</p>
想不通就不想。</p>
见八大金刚站得倍儿精神，他笑道：“哥几个，仙部的大人们来没？”</p>
“沈……哥，早就来了，不过……”</p>
“不过什么？”</p>
“人来了，魂儿好像没来……”</p>
这形容得也太贴切了！</p>
沈青云正色道：“真是修行高深的表现呐，哥几个，上衙了哈。”</p>
过照壁。</p>
绕后。</p>
沈青云视线扫过天碑，将其上景象记在心里，边朝镇部走边琢磨。</p>
刚走六步，下意识就停了下来，倒吸一口凉气。</p>
“多了这么多！”</p>
天碑上的线条，一方面代表世间有多少人成功观想大乌龟。</p>
另一方面，也记录着体内大陆灵力的多少。</p>
两相印证，这一点他愈发确定。</p>
“而且，相比之前，天碑上多出的线条，似乎……多了些灵动之感。”</p>
难道这是二境天劫带来的……唯一变化？</p>
行至庞指挥使公房前，他猫腰听了听，没发现动静，刚直腰转身，顿时吓了一跳。</p>
“庞指挥使……您出来啦？”</p>
庞博本在笑，闻言立马板脸：“什么叫出来？”</p>
“就……庞指挥使不是在宫里？”</p>
“早出来……呸呸呸！”</p>
庞博呸完，琢磨少顷，抬手，一道蓝色闪电稍纵即逝。</p>
沈青云瞪眼：“这……恭喜庞指挥使，神功大成，一统禁武……”</p>
“伯父谢谢你了！”</p>
庞博赶忙捂嘴，回头瞅瞅没人，顺拐把沈青云带进公房。</p>
“找我何事？”</p>
“就是久不见庞指挥使，属下分外想念……”</p>
“哎，真会说话，以后莫要说了，”庞博叹口气，瞥了眼沈青云，“霍通……都指挥使叫你来的？”</p>
沈青云笑道：“庞指挥使明鉴，这种事儿，一般不是属下的活。”</p>
“也是……”庞博摩挲下巴，“那就是闲得蛋疼了？走走走，我还有事，改日再聊。”</p>
果然有事。</p>
沈青云心中一动，忙告辞。</p>
走出镇部走廊，他脚下微顿。</p>
“哟，稀奇啊……”刚进司的霍休乐道，“以前看到老夫就凑，今日怎反其道而行之？小沈，你变了。”</p>
沈青云忙小跑上前，笑嘻嘻道：“主要没料到大人这般早，属下大为震撼……”</p>
“人庞博刚上衙，你就去？”</p>
“呃，大人，庞指挥使神功大成……”</p>
“哼，”霍休哼哼道，“我和他之间的事，你莫插手，得空了，老夫自会告诉他，老二和老三的区别在哪里。”</p>
沈青云暗松口气，忙道：“属下自是相信大人……大人，今儿想喝什么茶，属下来泡。”</p>
“不用，”霍休瞥了眼沈青云，“叫小吕来便是。”</p>
“属下遵命。”</p>
佥事公房。</p>
吕不闲本还想听听昨夜的局，见沈青云带话，眉头一皱，却也没说什么。</p>
“小沈，今日公务你把把关。”</p>
“好嘞吕哥。”</p>
“另外，让他们别搞出什么幺蛾子来。”</p>
沈青云疑惑道：“吕哥，今天是有事儿？”</p>
“我也不清楚，但……”吕不闲想了想，“我泡茶又不好喝，总归有些说头的。”</p>
能点破这一层，沈青云也不好再问了。</p>
回到自家公房，他便开始琢磨。</p>
俩指挥使都说有事。</p>
庞指挥使渡劫后头次上衙。</p>
“不让我泡茶，反倒让吕哥……”</p>
防我不可能。</p>
“那大人……什么意思？”</p>
仙市。</p>
人流涌动。</p>
九人自成一群，翘首闲逛。</p>
“好教诸位贵客知晓，仙市之宗旨，是取之于仙，用之于民……”</p>
每至一商铺，秦墨矩便着重介绍一二。</p>
擎天八子边听边看，感触良多。</p>
“确实令人耳目一新。”</p>
“这些修士倒也守规矩，不曾乱来。”</p>
“除却秦武律法，十方会盟亦是此地稳定的一重保险。”</p>
“仙凡相处，竟如此和谐？”</p>
“如所见，修士确实利民生，但修士何所得？”</p>
……</p>
这眼光，这洞察……</p>
“擎天宗哪怕只是外门弟子，每一句都能直指本质啊……”</p>
秦墨矩暗暗感慨，听闻疑惑，微笑开口。</p>
“贵客所言极是，秦武能为众散修做的不多，只是建了个考证中心……”</p>
等他解释完什么事考证中心后，擎天八子都沉默了。</p>
李师兄唏嘘道：“可以想象，五十年后，秦武在众散修眼里的份量是怎样的了，秦国主对人性的拿捏，令人敬佩。”</p>
“倒也不是这般，”秦墨矩就当没听懂隐晦的讽刺，认真道，“出发点就一个，双赢。”</p>
人性是小道。</p>
双赢是大爱。</p>
李师兄微微颔首，不再言语，继续逛仙市。</p>
按修仙界的眼光来看，仙市规模小，规格低，不堪入目。</p>
但冠以用之于民后，仙市便有以奇致胜的韵味了。</p>
八子出身名门，甚至可以说就是修仙界的仙界走出来的仙人。</p>
看到有些东西，也不免疑惑。</p>
“这個律法顾问所，是何营生？”</p>
秦墨矩一愣，笑道：“是专门为外来修士，提供律法服务的。”</p>
“原来如此，”李师兄赞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就我所见，秦武律法，确实让人眼前一亮。”</p>
“那这个投行，又是何意？”</p>
“所谓投行，乃各宗门协力之作……”</p>
听完秦墨矩解释，八人互视。</p>
敢在修仙界放贷的，委实没听过啊……</p>
李师兄笑道：“却也有意思，可否进去看看？”</p>
“当然可以，诸位贵客，请。”</p>
投行看似被突然袭击，实则早有准备。</p>
一见秦墨矩九人，花长老亲自出面接待。</p>
“好教诸位知晓，投行之能，是为修仙界各宗门发展提供发展资金，如今，业务暂时只在秦武王朝展开……”</p>
一子问道：“利几成？”</p>
花长老笑道：“无利之贷。”</p>
“呵呵，放贷时间长，且无利可图？这可不像做生意的。”</p>
“俗话说得好，有灵石，大家一起赚……”花长老笑道，“各宗都觉得，秦武王朝提出的双赢策略，十分高明……”</p>
她这一详细介绍，擎天八子就有些颤栗了。</p>
“乖乖，这眼光委实了不得啊！”</p>
“不求灵石，求的是未来发展之利！”</p>
“尽管贷者知道投行会大赚，但无利之贷，又岂是他们能拒绝的？”</p>
“重点不在这里，投行与各处都进行了深度的利益捆绑，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此一来，力都往一处使，长此以往……”</p>
“这种模式一旦推广开来，投行怕会成为逆天之物啊！”</p>
……</p>
什么叫于小处见大智慧？</p>
这便是了。</p>
震惊的八人，看向秦墨矩的眼神，和之前就有些不同了。</p>
李师兄笑道：“初见秦国主至今，震撼不断，这一趟，吾等来值了。”</p>
“贵客谬赞，秦武有今日，”秦墨矩笑道，“是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共同努力之所得，非秦某一人之功。”</p>
于投行小聊片刻，众人出仙市。</p>
“听闻秦武有禁武司，不知可否一见？”</p>
“自然可以，”秦墨矩诚恳道，“且各宗之人，亦想面见诸位贵客，聆听教诲，不知……”</p>
李师兄笑道：“也正想看看秦国主口中的志同道合之人。”</p>
“请。”</p>
这边儿一动，动静很快就传到了禁武司。</p>
“倒也不出所料，”饶是霍休，都不免激动，“带他们过来吧。”</p>
秦墨染应了声儿，飞抵仙部。</p>
不一会儿，牛大维、狼王等各宗大佬不下数十人，激动出殿，前往律部。</p>
“国以法为本，民以法为天。”</p>
禁武司外，九人驻足。</p>
李师兄轻喃红墙上的白字，连连颔首。</p>
“只此一句，若秦武能坚守下去，万年基业可期。”</p>
秦墨矩并未感谢，而是唏嘘叹道：“某还记得，先皇驾崩前问我的一句话……什么是秦武？”</p>
“哦？”李师兄好奇，“秦国主如何答的？”</p>
“强者，为弱者而死，是为秦武。”</p>
八子闻言，细细打量秦墨矩，未见一丝妄，一丝假，不由沉默。</p>
“国主回得好，”李师兄笑了笑，再瞥了眼白字，“就是字丑了些。”</p>
话音刚落，出司众人，脚下齐齐一顿。</p>
都是在天谴城混的，能不知道沈青云在哪儿上衙？</p>
知道沈青云在哪儿上衙的，能不知道这字儿谁写的？</p>
秦墨染的脸，chua一下就红了。</p>
擎天八子也被这一顿的气势所惊。</p>
“伱们这是……”</p>
霍休反应贼快，快步上前，声音激动为辅，诚恳为主。</p>
“确是做梦都没想到，吾等有朝一日，得见上宗上使，诸位贵客，吾等有礼了。”</p>
来了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