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房间里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那说明已经有上百只蟑螂和你同吃同住了。</p>
按照这个逻辑推导下去，估计诸侯同盟那边也少不了二五仔。</p>
“哈哈……没想到你这个老东西也终于想通了。”</p>
“不再纠结那什么王座界限，而是终于决心踏足神域了吗？”</p>
最开始那位似乎身处失落领域的强者显然认识最后这位发声者，用嘶哑的声音发出了几声难听的笑声。</p>
“放心，无主的神性和权柄碎片虽然稀少，但吾等历经上千年的积累，终归还是有些储存的。”</p>
“一场交易而已。”</p>
说要解决帝都戒严问题的那人并未多言，而仅仅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p>
“容纳信仰之力的信物，便通过黑雾传递给我就行。”</p>
青铜长桌之上，各种议论又进行了许久方才止歇。</p>
而夏亚也是一字不落地将这些信息都记录了下来。</p>
越听越是心惊。</p>
操控神降仪式，暗杀政要，渗透国家，操纵战争……</p>
这些事情在黄金黎明这群参会者的口中，却仿佛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自然。</p>
很显然，在这个组织漫长的历史之中，类似的事情黄金黎明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做。</p>
不久后，陆续有星灵体从黑雾之上退出，返回了物质界内。</p>
这里有着独立的时间流速，因此这些黄金黎明的参会者回返现实，现实中所经历的时间不过一刹那而已，就算落入他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刻的恍惚，不会有人发现异常。</p>
很快，黑雾之上除了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夏亚以外，便只剩下了三人。</p>
首领，苏伦，还有那位与苏伦一同进入的晨曦教廷二五仔主教。</p>
“奥莉尔。”</p>
“还有，这位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便是当代的晨曦圣女吧？”</p>
看到了整片青铜长桌只剩三人，那位首领方才点了点头。</p>
祂只是扫了奥莉尔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苏伦之上。</p>
“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那位在半年前的博尔吉亚家宴上大放异彩的夏亚.埃古特，似乎和你在过去有过一段缘分。”</p>
“他对你，有收养之恩？”</p>
“首领，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p>
“那个夏亚.埃古特花心的要命，和多位女性都有所牵扯，而对苏伦不管不问……”</p>
“如今苏伦早就和他分道扬镳了……”</p>
听闻了首领的问话，奥莉尔急忙开口解释。</p>
但是下一刻，那道首座的身影微微抬手，便让奥莉尔彻底噤声，不再敢言语。</p>
“无妨。”</p>
祂俯瞰着自从进入黄金黎明的隐秘集会以来便一直乖巧地坐在这里，不曾言语的苏伦，温和地开口。</p>
“他毕竟对你有收留之恩。”</p>
“不论伱现在心中依然记挂着他也好，早已将他忘却也罢，组织都不会让你为难。”</p>
“实际上，我也并非是要针对夏亚.埃古特，或是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p>
“甚至恰恰相反，黄金黎明对他而言，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p>
“我将会赠予他一场大机缘，一份让他一步登天，直接登上王座，拥有与神明比肩，甚至超越神明的大机缘。”</p>
祂的话语带着莫名的感染力，让夏亚听闻都感觉温和儒雅，如沐春风。</p>
“我此前对于他所发出的那份邀请函，其实也是出于真心，只是很遗憾，夏亚.埃古特的警惕心太重，并没有接受邀请。”</p>
祂看向苏伦，诚恳地开口。</p>
“所以，我方才邀请你加入了黄金黎明，正是想要通过你向夏亚.埃古特表达我们的善意。”</p>
“他虽然神秘失踪了三个月，但我知晓，他一定还活着，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之中。”</p>
“自从夏亚.埃古特与你五年前在洛基亚分别以后，他还与你有过联系吗？”</p>
“如果有的话，你们又是通过什么渠道联系的？”</p>
而苏伦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位首领的诚意，回答声中带上了些许的意动。</p>
她柔弱地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开口：</p>
“其实，这几年我和夏亚还是有些联系的。”</p>
“哦？怎么联系的？”</p>
那首领的声音紧跟着便响起。</p>
“通过七神。”</p>
苏伦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庄重与圣洁，完全符合其晨曦圣女的形象。</p>
“每日祷告之时，我都会向七位晨曦正神所祈祷，将我为他所撰写的书信，由七神们转达给夏亚.埃古特。”</p>
“作为晨曦圣女，我所祈祷的事情向来都会得到七神们的回应……只是我却从未收到过夏亚.埃古特的回复信件。”</p>
“很显然，他是沉溺于帝国之中的花花草草，早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p>
一边说着，苏伦流露出了几分愤愤不平的神色。</p>
不过紧接着，她便好奇地眨了眨眼看向了青铜长桌远处，那位被黑雾所笼罩的首席。</p>
“不过，既然首领您和奥莉尔冕下都说，黄金黎明是由第八位晨曦神祇所创建的……”</p>
“那么想必由伟大的第八神向其他七神确认一番，便可以知晓答案了吧？”</p>
在苏伦话语出口的刹那。</p>
不论是奥莉尔亦或者是那位首领，被黑雾所笼罩的身形都明显微微僵硬了一下。</p>
而在黑雾之上，夏亚则不由笑出了声。</p>
只能说，不愧是苏伦。</p>
原本，看到苏伦出现在黄金黎明的隐秘集会之中，他的心中还稍稍有些压抑。</p>
担心这姑娘，是不是真的背叛了自己，在暗中与黄金黎明这样的隐秘组织接触。</p>
毕竟与艾若拉不同，他和苏伦这姑娘认识的更晚，相处的时间也更少。</p>
小艾的性格就好像一张白纸，很纯粹也很好懂。</p>
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伴，她与夏亚之间的信任早已经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产生动摇，不论是时间亦或者是死亡。</p>
但是苏伦则不同。</p>
这姑娘很聪明，聪明到夏亚依靠穿越者见识方才提出的那些宏伟猜想与图纸，苏伦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理解，甚至在此基础之上做出修改与增补。</p>
不论是「结衣」的诞生，亦或者是黑骑士，太阳炉亦或者是天谴装置的研发，若是离开了苏伦的帮助，那么夏亚的研发进度必然会慢上许多。</p>
无论是在机械师领域亦或者是在其他领域，苏伦都可谓是真正的天才。</p>
但是，这也同样让夏亚有些难以看穿——这位主动而大胆，甚至时常在魔导传音中调戏自己的坏女人的真心。</p>
不过现在看来，他倒是有些多虑了。</p>
至少夏亚所认识的那个苏伦，可绝不是眼前这位庄严而圣洁，甚至有些蠢萌的晨曦圣女。</p>
还什么第八神为什么不去联系晨曦七神……</p>
信仰之力便是神明们赖以生存与成长的食粮，也亦可以说是命根子。</p>
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旧神又怎么可能容许新生的神话生物去掠夺祂们的信仰。</p>
黄金黎明所推崇，甚至打算复生的这位「黄金王」莱茵，正要像那位首领所说的那般伟光正，那黄金黎明也不用一直藏匿于暗处，连开个成员集会都要躲躲藏藏，有什么计划都得暗戳戳地进行了。</p>
直接光明正大地在晨曦教廷中宣布自己的存在，然后大大方方地作为第八神瓜分信仰那不香吗？</p>
说到底，不论那位黄金王莱茵曾经是多么伟岸光辉的存在，但至少现在祂必然是见不得光的。</p>
尤其是对晨曦七神而言。</p>
别看当初教廷和神圣历就是由黄金王莱茵开辟的，但是所谓下属干的好都是领导的功劳，封你为优秀员工，劳动模范也就罢了。</p>
真要上房揭瓦，想偷挖墙角和祂们平起平坐了，那就等着挨干吧。</p>
不论是奥莉尔亦或者是首领，都被苏伦的问询噎了一下。</p>
片刻之后，那位首领方才轻咳一声：“等到有机会，我自然会向伟大者问询。”</p>
他又看了一眼端庄而圣洁的苏伦，有些不死心地再次开口：“他这几年来，真的从未主动和你联系过吗？”</p>
“从没有。”</p>
“夏亚埃古特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花心大萝卜，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现在苍银魔女冕下与皇女殿下在侧，早就已经忘了我这个当初洛基亚城内的村姑。”</p>
苏伦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p>
“不信的话，首领您可以向七神求证。”</p>
……</p>
最终，在苏伦张口“七神见证”，闭口“莱茵冕下他老人家为什么不直接向七神询问一下”的回答之下。</p>
不论是奥莉尔，亦或者是那位首领，都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p>
他们也只能选择放弃了追问。</p>
青铜长桌之上的星灵体们缓缓消散。</p>
仅余下了夏亚一人，悠闲地靠坐在黄金枝条所编织而成的躺椅之上。</p>
“什么叫做花心大萝卜，我只是平等地爱着每一个人而已。”</p>
“这明明就是纯爱。”</p>
他回忆着苏伦最后的话语，不由哑然失笑。</p>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参与进黄金黎明这个隐秘组织中来……是因为奥莉尔的缘故吗？”</p>
“算了，反正不论如何……”</p>
“等小艾突破完成，我们一起回归主物质位面，将一切隐患和矛盾都扫清之后。”</p>
“我也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去晨曦教廷提亲了。”</p>
“要是教廷不愿意，那我强抢也得抢回来。”</p>
一边想着，夏亚刚准备从黑雾之上退出，回归位于空想带余烬的伊甸园中。</p>
但下一刻。</p>
夏亚面前的黑雾忽然翻涌了起来，上下起伏。</p>
他的耳畔响起了虚幻而朦胧的祷告声。</p>
“高远而又神秘的黑雾啊。”</p>
“您是俯瞰世界的云彩，是时间外的永恒之国，也亦是法则之外的迷雾。”</p>
“请您作为公平交易的见证者，将这件信物传递至主物质位面弗雷斯塔帝国首都的隐秘坐标处。”</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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