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尧早上睡醒,照例拿着他的收音机准备下楼遛弯。
刚打开卧室门,就见沙发上叠着俩人。
他定睛一看,上面那个居然还是他的宝贝孙子,当即大喝一声:“呔,孙子别怕,爷爷来了!”随即大步迈向翟曜,要帮他摆脱“敌人”牢牢圈在他腰上的胳膊。
翟曜听到动静,睫毛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他昨晚似乎做了个梦,梁豪穿的跟海盗似的拿着个铁钩子,要把翟冰和小辣椒钩走。
自己全力压着他,才没让他得逞……
“醒了。”
耳边传来个低沉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
翟曜反应了下,发现那声音居然是来自身下的。
他怔愣地低头,浑身倏地一僵,呆呆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和冰冷的眸子,一时竟忘了挪开。
身下的人喉结颤了下:“滚下去。”
翟曜顿时“操”了声,像个弹簧一样蹦了起来,蹿到沙发边,把沈自尧吓了一跳。
“你他妈的敢耍流氓?!”
翟曜破防,后知后觉才发现他这状态特像被地痞混混当街调戏的黄花大闺女。
沈珩先是沉默了下,接着低喃着重复:
“…我耍流氓?”
这人到底有什么立场倒打一耙?
果然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乖。
沈珩活动着被压麻的手,等血液又开始正常流动后才抬头淡淡对翟曜说:“你酒品太差,下次别喝了。”
“……”翟曜僵着脸,心里头多少有点发虚。
沈珩这反应涵盖的信息有点多,难道是自己先对别个耍的流氓?
“你俩这……大清早的干嘛呐?!”沈自尧也发现他俩不像是在打架,又回头看了眼沈珩的卧室,“不是,那里头有什么呀,非得挤这儿睡?”
沈珩将衬衣迅速穿上,遮住了手臂的疤,这才慢下来一颗颗系着扣子。
大概是因为太困了,后来他被翟曜压着竟也睡了过去,还意外睡得很沉。
这状况实属反常。
“你带我回来的?”翟曜眯起眼,打量着沈珩。
沈珩起身到卫生间,给翟曜找了套一次性的牙刷和干净毛巾扔给他。
“不是,你自己开飞船来的。”
翟曜看着沈珩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破天荒没恼。
要说这人虽然平时烦是烦了点,关键时候还挺靠得住。
他接过毛巾牙刷,一声不吭地跟在沈珩后面进了卫生间,并排一起洗漱。
漱口时,翟曜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颊侧有块红色的印子,有拇指肚那么大,搓还搓不掉。
他凑近镜子,皱起眉:“你家是不是有蚊子,我脸被咬了。”
沈珩含着牙刷,闻言斜了他一眼,“嗯”了声:“呆会儿买个蚊香。”
两人洗漱完,保姆已经把早餐端上了桌。
沈自尧出去遛弯还没回来,他们就先把饭吃了,往学校走。
今天班上的气氛不太对,准确来说,是猴哥不太对。
照理说,十班从来就没有上早自习的传统,猴哥每回也都是第一节课或者大课间的时候才会在走廊象征性地遛一圈。
但现在,他早早地就站在讲台上,一副扫眉耷眼的丧气相,几次想开口说话都先长长叹一口气。
宋凯瞄了他好几回了,终是忍不住喊:“猴哥,是不是学校干不下去了,校长被抓了?”
“瞎说!校长好着呢,是刘主任。”
“我靠,刘主任被抓了?!”宋凯先是惊了下,随即眯起眼严肃道,“贪污吧,是不是贪污了。”
“我说你这孩子能不能盼别人点好?”猴哥拍拍讲桌,示意班上人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说,“刘主任昨天到区里开会了,下周咱们区的几个学校要在一起合开运动会,每个班必须报项目!”
“啊——???”全班听后,统一拉长了语调。
“老刘有病吧,都高二了,开什么运动会!”
“就算我们不学习,也不想动啊。”
“老师,我那天要请假!”
猴哥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又衰衰地叹口气:“我知道你们对运动会没兴趣,但刘主任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说咱们的学生虽然学习不咋地,但跑得快,平时总跟教务的老师赛跑,都赛出经验了。”
“这跟跑不跑得快没关系,反正我不参加。”
“我也不参加,又不是我吹牛批。”
“他凭什么替我们做决定?”
“老刘这次要丢人喽!”
猴哥也在心里默默骂刘主任净给他们这些班主任出难题,但嘴上还是不好说他的不是,只能道:“反正事儿我通知到了啊,每个人都要报项目,班长下课做好统计,放学前送我办公室。”
他说完,便在一片怨声载道中溜之大吉。
……
大课间,宋凯拿着统计表跟卖保险似的挨个儿问了个遍,最后问到翟曜和沈珩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