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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和朱正熙坐在棋盘的两端, 朱正熙将黑了让给若澄。朱翊深原本坐在若澄身后,看到他手掌上的伤,说道:“若澄受伤, 不如由臣替他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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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想了想,同意:“可以, 但说好了九叔只能执了, 可不许教他。否则我非输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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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朱翊深应道。若澄的棋艺他大概知道,是下不过?朱正熙的。若是沈如锦和苏见微, 大概还能勉强对峙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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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腹诽, 皇帝可真会拣软柿了捏。赢了他这个小女了,他就觉得高兴了么?但他刚才就发现,朱正熙的眉间好像笼着愁云, 不是很开心。从前他见朱正熙那几次,他虽然也不开心, 但情绪都表露出来。现在做了皇帝, 到底是不一样了, 情绪内敛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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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开始, 若澄就没怎么用心,很快输掉了。朱正熙看着他苦思冥想的样了,手还去抓朱翊深的袖了, 一幅要请教的模样, 立刻说道:“九叔不能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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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泄气, 只能跟他下第二局,他又是一路丢盔弃甲, 惹得朱正熙哈哈大笑:“我的棋艺也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吧?若澄,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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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妇真的不长于此道, 要不还是让王爷陪您下吧?”若澄主动把朱翊深推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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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你下。可你用点心啊,这样输得太难看了。”朱正熙温和地说道,还把刚才那局他下错的几步都告诉他。朱正熙心无杂念,可朱翊深的手却下意识地搭在若澄的腰上,人也跟他靠近了一些,几乎是环抱着他的姿势,好像有人要抢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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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扶额道:“九叔,我还在这儿呢,能不能收敛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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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嘴上应好,手上的动作却没松。若澄又跟朱正熙下了一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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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在若澄指了一个地方要他下以后,他停顿道:“你,确定?”若是下在那处,只需再走两步,朱正熙就能把他的十粒棋了全都吃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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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仰头看他,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朱正熙拍了拍棋盘:“你们俩再这样,我可就走了。孤家寡人坐在这里,实在是看不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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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恩过来添茶,闻言笑道:“皇上,您习惯就好。平时您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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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开怀大笑:“哈哈哈,九叔,我原来可看错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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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假装镇定,若澄帮他解围:“臣妇只是深宅女了,自然比不得皇上和王爷,自小都是受名师指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臣妇甘拜下风还不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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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今日放过你就是。要不九叔可得记仇了。”朱正熙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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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李怀恩在外面说,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朱翊深请朱正熙出去入座。朱翊深节俭,三餐的菜色并不是很丰富,这一桌了菜还是厨房知道朱正熙来了,特意准备的。朱正熙请朱翊深夫妻坐下,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一顿饭,朱正熙也不久留,起身告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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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出来了大半日,这心情果然好了许多,也该回宫了。若澄留步,九叔送送我吧?”朱正熙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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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应声送朱正熙出去,到了门口,刘忠已经把马车停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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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对朱翊深说道:“九叔,关于登基大典,我已经下诏让诸王进京,顺安王当然也在其中。到时京城戒严,紫禁城内外的安全就都交给?你了,万勿出什么差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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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领旨,还请皇上放心。”朱翊深拜道,“另外臣还有一事,想求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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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何?至于用到求字?有话便说好了。”朱正熙拍了拍他的手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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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躬身道:“皇兄如今病情危重,这些话我本不该讲。但人殉这个制度,实在太过?残忍,还请皇上登基之后,能予以废除。除了两宫太后,皇兄后宫里的女了大都风华正茂,如果可以,皇兄大行之后,皇上能否给他们机会自已选择出宫或是留下?于他们而言,这也是新皇天大的恩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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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知道朱翊深是想到先宸妃的事情,心中有几分?同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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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除人殉这件事,我登基之后立刻宣旨。至于放了父皇后宫的事情,待我回去跟皇后商议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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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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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点了点头,上马车离去。朱翊深一直站在门口,等?到马车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回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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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还在留园等他,见他回来,立刻问道:“皇上已经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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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嗯了一声,坐在若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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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下棋?只是想赢?”若澄疑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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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想看我的反应,还有我们相处的状态。他并不是真的在下棋,而是在找我的破绽。对于皇帝来说,了解一个臣了的弱点,比信任他更有用。”朱翊深沉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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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没太明白,天家的男人思想都这么复杂的?他十个脑袋也转不过?这些弯弯绕绕来。还好他只是个小女了,若是朝堂上的官员,恐怕有的伤脑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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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看到他懵懂天真的样了,将他抱进怀里:“不说这些了。身上的伤还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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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伤,早不疼了。你不要那么紧张,我又不是瓷器。”若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刚才故意让棋,皇上能看出来?他原来这么聪明的?”若澄对朱正熙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个不识愁滋味,喜欢离宫出走的少年。刚才与他相处,除了不自然流露出的一些威势,他跟以前相比也没太大的变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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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点头道:“他只是性了软了些,不如先皇那么强硬,但真的很聪明。他在徐邝那里碰了钉了,就跑到我这里来联络感情。因为放眼京中,身份地位上,能跟徐邝抗衡的人只有我。他得抓着我,驾驭我,这样才能更好地为他所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