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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0(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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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他, 我只是默默地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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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心狠,我只是不想和他们一家三口彻底见面, 我要给他们留足了在一起的时间, 这样我才可以坦然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见江以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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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能想象他介绍他们母女两个给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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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着,坐了很久,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 我才站起来, 去了25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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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不在手术室,他已经做完手术被送回楼上了, 薇薇在门口给排队做手术的病人做记录,见到我便把我拉到一边去:“你刚才去哪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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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实回答他:“我去修江以宁的手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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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红着眼眶跟我讲:“发生了什么事,你也不说,怎么去了一趟韩国就这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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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很长很长的一个故事了, 我不知道从哪儿讲,我也没有心情说, 我问他:“刚才, 美小蜜带着孩了来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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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了。”薇薇看看四周,低声说:“那个孩了, 我见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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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酸楚的笑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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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会不会搞错了?”薇薇眉目间有几分不确定:“梁忆昔说, 这是江院长以前救治过的孩了,抱来给他看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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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还是不是的,手术室那么多外人, 自然不能对外公开说,这是江以宁的私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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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薇薇笑了笑,提着包,上楼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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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鲜有人在的31楼,声控的廊灯异常安静,我进到江以宁的办公室,诺大的办公室里没有人,人都在那个连着的小房间里,其实那里面也没有几个人,我一步一步走过去,穿过那个大办公室走进小客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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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客厅的灯是关着的,我站在黑影里,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江以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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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躺着,被了只盖到下半身,胸到腹部都被白色的药布层层裹住,吸着氧,双眼衰竭的微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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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氧气罐在沸腾着气泡,很难断定这个人还活着,因为他的呼吸似乎都已经停止了,隔很久才能看得到一次起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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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背对着我站着,在我视野看不到的角落里,有一个女人抱着余生,鼻音里有浓重的哭过的痕迹,他对孩了说:“余生,过去亲亲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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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生大概也才两三岁的年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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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的一根手指勾住余生的小手,颤抖了半天,闭上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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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余生回过头看着他妈妈,突然说:“爸爸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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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江以宁,若不是余生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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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得克制,嘴唇发着抖,席祁走上去拿着手帕给他擦眼泪,席祁可能太心疼了,自已也哭了,一边哭着一边安慰他:“再撑一会儿,霏霏一会儿就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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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却越来越伤心,浑身都剧烈的抖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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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按了呼叫键,我想上前,有人却从身后拽了我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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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惊的回头,看到是尚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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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着我的手腕,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把我拉出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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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快步从房中退出,脚步声惊动了席祁,他迅速追出来,在办公室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一眼看到我们彼此拉着的手,胸口剧烈地起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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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尚清一眼,便把他的手甩开了,这个时候拉着我的手,确实让席祁误会我们两个是一对奸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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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席祁已经就这么想了,他上来攥住我的手腕,气的咬着牙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见到你?!他怕你犯病!我们跟他说你没有事,他不信!可是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他看了一眼尚清,更气:“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你们都干什么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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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心思没在这些事上,我只想进去看看江以宁怎么样了,但是席祁这样冤枉我简直句句刺耳,我挥包甩开席祁的手,便质问他:“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他怕我犯病?你不问问他为什么怕我犯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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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怕我声音太大惊扰到里面的江以宁,竟然上来捂我的嘴,让我小声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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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恨别人捂我的嘴,一胳膊肘把席祁捅到了一边,席祁没站稳撞到了墙边落地的摆设花瓶,花瓶并未碎,但倒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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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看看花瓶看看我,一脸不可思议:“童霏,他真是把你惯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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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他,我要进去看江以宁,不光我要进去,尚清也要进去,但是我们俩的情绪看上去极度不稳定,席祁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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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屋里涌进来很多医生去了江以宁的房间,连薇薇都来了,东西南北中发白也来了四个,整个房间顿时嘈杂了起来,我和席祁争吵的声音越发大了,他污蔑我和尚清在一起,我便冷嘲着反问他:“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屋里有什么怕我见不得的,我不能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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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席祁被我堵得无话可说,只能一口咬定:“不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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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有人在劝江以宁平复心情,有医生引导他做深呼吸,我不准备进去了,我决定跟席祁好好理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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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我和江以宁签结婚协议书的时候,你在不在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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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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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场的,那么多条协议,律师帮我们拟定的,他作为江以宁的参谋,怎么不在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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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我们协议里面明确写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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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用说了!”席祁抬手打断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拿这个协议来说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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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话可笑,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白纸黑字红手印,一式两份的协议,江以宁不是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