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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种着白菊和野竹,围在八米多高的铁丝网笼中,里面养着蓝绿孔雀,以及各种鹦鹉,所以他一个人待着也不闷。
有一次待的有些晚了,陆英招走进长廊里去找母亲,隔着十几道门,看见了尽头的那扇橄榄绿铁门,穿着绿裙的母亲刚好推门走出来。陆英招看到一双小手攥着她的裙角,依依不舍地跟出房门。
母亲回过头,亲昵地捧起男孩的脸,在后者额头上印了几下。就在母亲挥手朝后告别的时候,那男孩的脸从她身后露出来,陆英招看到了密匝的白色绷带,在他脸上一圈一圈地缠紧实,只从缝隙里露出两只眼睛,像是某种搞怪的万圣节装扮。
男孩也同样看到了陆英招,当时他正被抱起来,那张缠满白带的脸搁在她的肩上,两束目光从缝隙里射出来,紧盯着陆英招。
“你是那个福利院的孩子?”
陆英招挣扎着起身,却又被更多的夜魇钩爪扯回去。
“现在想起来了?当时我可是盯了你好几眼啊。”克莱因轻声说到,忽然伸出右手,食指上长长的指甲屈伸,落到陆英招光滑的左脸颊上,刮出血来慢慢下拉。
狂风吹起他垂下的头发,陆英招看到了一条蚯蚓般的伤痕,从他左脸额角下一直划到耳垂。
“当时林彩对你说的,你一定还记得吧。”
克莱因移动的指甲停住了,陆英招脸颊上出现了一条弧形的鲜红伤痕,一直划到耳垂处,和他自己的伤痕一模一样。
陆英招感到脸颊火辣辣地疼,他抬头瞥了一眼,周围紫黑色的骨肢密密麻麻,全都是夜魇的腿踝。
当时在福利院长长的走廊上,壁灯的灯光昏暗,空气中漂浮着尘埃,年幼的陆英招分明感到了寒冷,那束绷带里射出的目光分明藏着怨毒,让他不寒而栗。
等母亲放下男孩,转过头来瞥见陆英招时,她微微吃惊了一下,快步疾走穿过长廊,一把将他抱起来,匆匆往外走。
当时陆英招趴在母亲肩膀上,小脸正对着黑洞洞的长廊,他看到尽头门玻璃上趴着那张白绷带脸,一直在盯着他,陆英招吓得闭上了眼,一直到走过拐角才敢睁开。
走在石湾林的灌丛小路上,陆英招问那个男孩是谁,母亲告诉他,那是一个远房堂亲的男孩,父母没空照料,偶尔需要她去照看一下。
“呵哼哈哈哈,”陆英招忽然底底地笑了,缓缓扬起头,“你知道那时候林彩跟我说什么吗,她说你是一个远房堂亲的孩子,父母不愿管,托付她去照看你。
其实你才真正可怜啊。”
克莱因的脸瞬间青了,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他不知道陆英招说的是否属实,但这句话真的刺激到了他。
他忽然咆哮起来,扬起的利爪猛然劈下,在陆英招的胸膛上劈出一道裂痕。但那裂痕中却射出金光来,枯黄的藤蔓从里面伸出,向外辐射金黄的火焰。
陆英招破碎的鳞胄潮水般褪去,灰黄色的棘皮从毛孔里钻出,藤蔓一样层层抱锁,形成镂空的坚硬战甲。克莱因暗金色的利爪向下扎刺,嵌入陆英招胸前锁甲的孔隙里,枯黄的流质沿着他的利爪流淌。
“看看我给你做的战甲,山纹环锁!”
哈斯塔忽然跃出陆英招头顶,数百道的类似水银的灰黄重流质顺着他的头发流下,与腹部结成的甲胄相合,形成圆环相扣,龙山浮绘的金黄战甲。
克莱因向后撤退,抽长的暗色金爪捅穿流质,直刺向陆英招的脸颊。后者下意识闪避,左手朝后甩出。废墟里的泥浆流被引向他的手掌,凝聚一把细长的,逆背开刃的斩刀。长刀呼啸,卷起火星,斩向对手!
暗金长爪与斩刀碰撞,金属碰撞的铮铮声犹如雷鸣。在克莱因惊讶的注视中,他鳞臂伸出的长爪出现裂纹,在长刀的压迫下寸寸崩碎。
陆英招向前奔跑,斩刀旋转火风向前斜劈,一道高度五米的灼金色火焰向前急驰,掠过克莱因的身躯留下火痕,将他身后聚集的恐猎拦腰劈断。
克莱因感到了危险,双翼轻振冲上天空。伸手在空中重重一划,那片区域的气流硬生生被隔断,数千帕的压力下,气流前所未有的紊乱起来。
砰地一声巨响,后者突破音障,朝地面的陆英招撞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压缩的气锥,数百只透明的旋转锥体,尖端瞄准陆英招的心脏,凌厉无比地刺下来,后者对气流的控制力甚至超越了风刑四阶。
陆英招感觉整片天空都在朝自己压下。
狂风吹的他睁不开眼,甚至有了窒息感,尘埃像是要堵死他的鼻,木屑和铁钉以及数不清的碎铁零件扑到他脸上,光是攻击的前奏,就在他脸上划出了数百道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