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竖在地上的长臂雕塑,长有章鱼脑袋的狰狞怪物,以及生有犄角的恶魔,所有的这些雕塑都排列在大殿两边,静静地观望着这个惊慌失措的闯入者。
大殿两边有许多竖着的暗金色烛台,里面盛放着亿万年前就已燃尽的黑色蜡灰。
犹如亚特兰蒂斯的沉睡宫殿一般,面前的大殿空空荡荡,却显得格外幽闭与恐惧。
泰勒斯看到了一个形状奇特的座椅,端坐在大殿的最里面,上面满布着杂乱狰狞的尖刺和利角,犹如一株怒放的生锈铁树一样。
坐在上面真的不会被扎屁股吗,泰勒斯看着那尊钢铁的王座,暗自想到。
上面坐着一个东西,椭圆形的,黑糊糊地看不清细节。
他慢慢走到那尊王座的侧面,发现了异常之处。有一根半径一米的黑色管道从布满神秘花纹的墙壁内伸出,连到了满是铁刺的王座后面。他把左手放在黑色管道上,温热柔软的触感,它的表面好像覆盖了一层柔韧的膜。
一阵窸窣的响动自右边传来,泰勒斯慢慢地后退,远离那根黑色管道,直到铁刺的王座完全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琅琅琅……铮铮铮……,一阵金石相磨的声音传来。他看到,那些层叠交叉的铁色尖刺不断地膨胀,向外扩张,犹如铁树的叶子一息之间就全数长出。
周围环绕的超临界水开始躁动,不断地向那尊王座汇集。透明的气态水开始凝结,固化,最终变成了黑白混浊的胶状弧面体。
泰勒斯看着那个表面流动着紫色与白色光辉的球状弧面,忽然感觉有点熟悉。
这种形状……分明就像是一颗人体的眼球!
那后面的黑色管道应该是它的视神经,外面包裹着那层漆黑的鞘膜……
“拉莱耶……弗达鲁……”
泰勒斯看着那个混浊的球状物体,脑中突然闯入了一个夹杂着仇恨和疯狂的声音,
“交出去……交出去……”
饱含着迷幻和引诱的声音贯穿他的耳膜,使他陷入了一种半谵妄的状态。
“啊——”他猛地大叫起来,耳朵里淌出两滴漆黑的鲜血。眼前大殿中所有的雕像和烛台都变旋转起来,所有的固体线条都被扭曲,犹如陷入了二维平面内。
“放我出去……可以吗”泰勒斯嚎叫着喊出这句话。
“泰勒斯,你会得救的……面朝着他们的大地……所有的人类都会得救的……”
黑暗囚笼里的远古恶魔睁开了黄色的眼睛,拍打着肉翼,垂涎于毁灭世界上所有的秩序和规则。
“健壮的……濒临崩溃的灵魂……”魔幻般的声音灌入他的耳朵。
泰勒斯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翳膜,身体悬空,飘向不断蠕动的眼球上方,荆棘般的铁刺扎入他纤薄的四肢,灌入黑色的粘稠汁液。
“力量……毁灭那些人……”亡靡的魔音不断涌进他的耳朵,犹如恶魔在询问丑女孩要不要献出灵魂,换一张美丽的脸蛋。
渴望复仇的怒火与人类本能的排异恐惧不断地在他的心中交替搅动,他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中,在深渊和大地之间来回升降。
铁刺汇成一把利剑,豁开了他还剩一层皮的腹部。眼球后方连接的那根鞘膜管开始膨胀,消扁,许多白橙色的类似菌孢的透明珠子从末端输入,灌进了他的腹部。
随着那些魔珠的灌入,泰勒斯的脑袋开始无力地垂下,全身的血管开始变得乌黑,犹如可怕的丧尸病毒开始蔓延。
他灰棕色的眼珠渐渐失去了光泽,原来奋力挣扎的四肢垂落下去,他变成了一具活着的尸体。
原来饱满膨胀的混浊眼球犹如放气的气球一样,干瘪的瘫在青黑色的石椅上。但地上剩余的透明魔珠在轻盈地弹跳着,犹如刚打完了胜仗一般。
一丝明亮的辉光从泰勒斯低垂的灰暗眼珠中闪过。
他突然猛地朝前跃起,此时周围的铁刺已经失去了力量,无法再阻挡他了。
他降在那根干瘪的黑色神经管前,尖利的牙齿和指甲齐齐伸出,狠狠地扎入那截已经瘫软的神经管上。
低沉的吼声响彻海底,整座海底城市都微微地震动起来,那些竖立在地上的尖顶塔楼全部向上钻出,犹如触手一样痛苦地蜷缩着,朝四周挥打起来……
“女儿,你现在还在幻域训练场内吗?”
整体装饰偏暗的房间内,男人举着手机的那只手掌微微颤抖着。
“刚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在休息大厅里。”玛尔丹端着一杯温热的红糖枣汤,左手拿着手机叩在耳边。
“怎么了唐衲徳?”她下意识地用他的名字代替了父亲这个称呼。
“你队伍里的那个超a级御因队员还在吗?能不能让他来一下?”唐衲徳说的有些急促,最后一个字的发音变成了“架”。
“他身上的御因现象有进展了?”玛尔丹问到,这些天她一直记录着陆英招身上发生地各种变化,身体鳞化过程以及他在挑战赛中的表现。
“我不敢保证,但是现在有一个能弄清楚的机会”唐衲徳说到。
“要怎么做?”玛尔丹问到。
“上海新城黑天鹅宾馆201号,今天晚上八点钟,让他去那里吧。”唐衲徳说到。
眼前的老朋友似乎更加激动了。事实上,三天前,当唐衲徳把挑战赛内陆英招的画面传给他时,他当即就决定了,要开车从陆御管理局赶到蓝疆来。
“我大致可以推断出来,他属于罕见的分歧御因。”
“如果我们能利用好的话,能够从他身上分离出无数御因种子。这些种子经过一定处理,能够埋入普通人的身体里,从而赋予他们一定的御因能力。”
“艾伯特,这真的能实现吗?”唐衲徳的嘴角微微颤抖着,这个发现几乎能够改变世界了。如果他的军队里的普通士兵植入了御因种子,战力就能够瞬间提升百倍。
“和输血一样,原则上是a型血输给a型血,b型血输给b型血,不能交叉输入。但现在出现了一个型血,能够输给任意a型和b型血的人。”被称为艾伯特的男人理了理自己的蓝色领带。
“而且……这例型血还能够感染其他血型,让他们全都变为型血。”艾伯特把手肘撑在桌子上,低声说到,眼里闪着激动的光。
“这是一座无尽宝藏啊。”唐衲徳看着眼前的老朋友,心里的激动程度不亚于他。
玛尔丹看着眼前病床上三个挂彩的病号,放下了手中的白瓷碗。
转过脑袋,吓了一跳。陆英招的脖子上缠着白色纱布,鼻子和嘴唇上挂满了红糖水,十分狼狈。
她刚才忙着打电话,不小心把勺子里的红糖水洒了。
玛尔丹赶忙抽出干纸帕,擦拭落在陆英招身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