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爬起身的丁教练目瞪得溜圆,他也曾被乌沁直立架起,但多年的训马经验,他哪里不知这其中的区别!
落在包括陈楠在内看向此处变故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都不由地有几个字从心底里升起。
王将出征!
乌沁撕鸣的声音传到各处,马群都有些躁动起来,甚至有些正在嬉闹不受制约的马儿的前蹄抓挠着地面,似乎已经忍不住要奔跑!
当即,乌沁率先爆射而出,一干不受制约的马群从四面八方赶来汇合,汇成一拨在草原上奔腾,追逐着前方的荷兰温血马。
一望无尽的草原,一群马儿聚集奔腾,更像是一场马群迁徙!令到所有人头皮都有些发麻。
但任平生却无暇顾及这一切,嘴唇紧抿着死死盯住前方死死扣住马背拼命呼救的周吻雪,唯恐再慢一刻她就会坚持不住,没了力气而摔下来,那样的速度!会要了命的!
此时的周吻雪完完全全只是用本能去全身扣住马背,就像揪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惊惶的呼救着。
此时置身中的危险之高,令周吻雪后来想起来背脊都是一身冷汗。
两百米一百米三十米十米
乌沁全力爆发,与前面的周吻雪拉近距离,远远地抛下身后的马群。
“周吻雪!”身形拉近,但任平生却不能放松,全力呼喊,“再坚持一下!不要撒手,听我口令!”
这一声呼叫,将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全靠本能行动的周吻雪拉回了草原,拉回了马背。但原本全靠本能扣住的双手,此时撤去了一部分,险险脱力从马背上摔下来,如果这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不仅身受重伤,后面还有狂奔的马群会追上来
那后果,不堪设想!
见此,任平生倒吸一口凉气。
越来越接近,五米三米两米
任平生双腿紧紧钳住马背,弯身而出,在两马最为接近的一刻一手抄在周吻雪的腰间。
感受着腰间传来的温热,周吻雪似乎置身天堂。
“撒手!”任平生大吼。
这个动作,无疑是很危险的。但现在不松,已经在马上奔腾许久的周吻雪也已经抽干了最后的力气,也会摔下马去。
只有腰间的一只手和一个声音,周吻雪却愿意全心去相信。
已经将雪白的皮肤勒出几道血痕的双手终于被松开。
紧紧闭着眼,将自己投身于火海。
腰间吊着的手像吊着的威亚一般抽紧,任平生以腰间生力,胸肩接力,臂腕一收,将周吻雪拉回。
再一次见到光明,宛若重生。
而光明的中心,是一个男人的脸。
男人的下巴有些汗珠从额头落下,一向棱角分明刚毅的侧脸上不知怎么的擦了些泥土,但这些泥土并没有显得滑稽可笑,而是与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双唇相称而显得刚韧不屈。深邃的眼神中竟然泛着淡淡的蓝色!
此刻她正在一匹疾驰的马上,被这个男人深拥入怀,她又是他的中心。
随即便沉沉睡去,她做了个梦,梦里的那个男人也有一双淡蓝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