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蛮泽水浅,内中有大大小小,移动不定的沼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行前兵部尚书童济年也再三叮嘱过此事,要求务必小心,不要在沼泽地区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没想到,仅仅是砍个芦苇,就有一名仙士军士中了招。
此时,那军士迅速下沉,已经陷到齐腰身了,虽然奋力挣扎,拥有仙力,使用仙力,竟然也无济于事。他大骇之下,慌乱呼救。
在他旁边的数十艘渔船上,数百名同袍,面对此情,听到呼叫,竟然都一同沉默,没有人有任何动作。大家知道,去救沼泽里的人是有巨大风险的,如果没有把握好,很容易被一起拉下去。就算可以脱身,可是救人不成,也会被人讥讽成实力不济而爱出风头。
就连童玉本人,面对此情,也在考虑着是否要本人冒险去救之一救。
就在这考虑之间,那军士又沉下一段,芦苇丛中的泥地已经到了他的胸口。他脸色憋得发紫,呼吸急促,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面前数十艘渔船上的同袍们,真的不敢相信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这么死去而没有施加任何援手。在他这种目光之下,不少军士们都低下了头。
最终,那军士完全被泥沼吞噬,地面恢复如初,只是偶尔冒出一串气泡。到最后气泡也完全消失过了,就仿佛那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这件事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罢了,不要管这些芦苇了。”童玉烦闷地下令道,“有雾之时,所有的船只要看准了本船之上的右路军军旗,跟随前进!按照向导带领的方向,直接冲击娄方部族长驻地。下令每艘船上的人都全神戒备,遇有蛮兵,不须留情,只管射杀!我们有兵革箭矢之利,不要在不利的地形上,与他们纠缠!”
与左路军一样,右路军也收买了一些蛮族渔民当向导,当内应,只是身份级别没有阿部力那么高罢了。大家都知道,没有当地人带路,要想在地形如此险恶的近蛮泽作战,无异于自寻死路。
确定了作战决心之后,右路军便浩浩荡荡地直
接前行,不再去管路上的任何地形。他们现在所乘的这上千艘渔船吃水浅,机动灵活,在船上倒是不惧搁浅。
越往前行,水域之中各类芦苇越是茂盛,雾气也越来越浓。
“情况不对。”直至近一个时辰后,闾丘治平突然警醒地说道,“我们去娄方部,应该一直向东南而行,为何现在在向东行?”
“闾丘先生,你确定?”商亮问道。在向导的带领下,船队几经变换方向,忽东忽西,忽南忽北,见不到太阳,连他现在也搞不清船队在往什么方向而行。
“没错,现在的方向就是东行!”闾丘治平说道,“甚至,几经变换,我们只是围着一个地方在打转!”
童玉脸上勃然变色,向着船头的蛮族渔民向导怒喝道:“赤阿浑,你带的是什么路?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名名叫赤阿浑的三十多岁的蛮族渔民回过头来,没有任何惧色,倒是哈哈一笑,用永夜通用语说道:“你们这群该死的北晋人,想要来侵犯我们娄方部的土地!做梦去吧!现在,我把你们带到了荒神意旨下的地狱,好好享受这次地狱之旅吧!”
说着,他突然对着天空,高声地喊出了一大串的蛮语,声音极大,震得四下里嗡嗡作响。
“他只是个普通渔民,不具仙力,怎么会?”商亮骇然道。
“是用一种蛮族的秘法在示警。”闾丘治平说道,“大家小心蛮兵偷袭,全神戒备!”
“全神戒备!”传令官们向四下里的官兵们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