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引起了很多好事者的兴趣,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街上看热闹。不过那债主来头很大,是雷家赌坊的二掌柜,雷斌,所以看热闹归看热闹,却没有人敢上前多事阻拦。
况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雷斌又有欠债者卖女儿的字据在手。
晋凌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弄清楚了事情。看着那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就要落入青楼,万劫不复,他心中不忍。
欠债还钱,也有字据,错是没错。关键是这雷家赌坊借钱的利息实在是太高了,月息三成。借十个金元,每月光利息就得三个金元。也不知道那欠债者老高是脑子糊涂了还是喝了迷魂汤了,怎么就写下了这么一张借据,还特别注明还不上钱,由女儿抵债。
“这事我知道。”旁边有一个伙计打扮的看客低声说道,“这是雷斌的老手段了,看见哪个赌客的老婆女儿合眼,就变着法儿耍各种手段坑人,逼人卖老婆女儿抵债。而且,而且,我也是听说的,他在赌钱的时候,会在茶水里作手脚,让人浑浑噩噩的没有理智.......”
这人如此恶毒?
场中那雷斌瞪着一双三角眼,一边扯着欠债者老高的女儿前行,一边一脚
将追上来的老高踢倒在地。
“雷掌柜,雷掌柜,你行行好吧。”老高再度扑上前,抱着他的脚,“玉英是我唯一的女儿,这要是到了青楼,那就是进了火坑啊!”
“老高,你可别惹我不高兴。”雷斌阴沉沉地说道,“钱是你赌的,债是你欠的,字据是你签的,现在又反悔,真当我雷家是好欺瞒的?不去青楼,以你们家的情况,几百年能把债给还上?”
说着,一脚重重地将老高踢开。后者不是仙士,只是个普通百姓,哪禁得起这一脚,直接被踢到了一堵墙上,脑袋撞在了墙角,鲜血横流。
“雷斌!”老高拼命地爬起来,横下了心,“他们跟我说,你在赌坊的茶水里作了手脚!让我失去了理智!我理智若存,怎么会写下这样的丧尽天良的字据,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雷斌的脸更加阴沉了:“老高,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在茶水里作了手脚?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有何凭证?”
老高顿时语塞。
“当初我也是昏昏沉沉,将老婆抵给了雷家赌坊!”突然,一个汉子跳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满脸泪痕,“我虽然好赌,可从未赌大,那天不知道为何鬼迷心窍了,赌得特别大,而且把老婆给押上了!就像鬼上身一样!”
“你看,雷斌!你不是一次两次了!”老高得了支持,一咬牙,“说实话这几天我也问过人,像我这样的情况,在整个石口镇,这三年来至少已经发生了七起!所以,这字据,我不能认!”
他一扯女儿的手:“玉英,咱们回家!”
“回家?”雷斌阴恻恻地,“当众悔约,还诬陷我雷氏赌坊,就想回家?没那么容易!来啊!给我打!”
他一声令下,四周的几个下属们便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对着老高和那站出来的汉子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