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霭一听,急忙伸长了脖子,极目去看。
灯树千光,明月逐人,前头沿着水边的长堤上施施然行着两个身着亲王服饰,一个王世子服饰的贵胄。
其中一人年老且不去说他,另一个世子服饰的气势虽盛,与那温润的少年亲王毕竟全不是一回事。
程霭呼吸一停,这少年亲王,可不就是那日曾在月牙湖上偶遇的?果然没猜错,竟真的是王爷,不是律王还有哪个?
虽只见得一个侧面,但律王容色分外瑰丽,夜色下看来又有一番勾魂夺魄的味道,程霭看得出了神,差点就要不管不顾地出声招呼起来。
亏得连氏就搭着她的胳膊,轻轻一晃,问道“怎么了?”
盯着王爷们看,自然是极为失礼之事,程霭反应过来,垂下头扯谎,“原想早些见到皇后,竟是心急了。”
连氏一笑,摁了摁她的手以示安慰。
这次女儿不放过程泽,她心里颇觉对不起凌春娘夫妻,故而格外对程霭亲善些。
此次的宴会虽大,却是家宴,故而男女不避席面,外戚这头,除了卫国公府、临安伯府,承恩公府一家人也赫然在座。
邢国太夫人为长,靖国太夫人为次,卫国公夫人又次,依席坐下来,是临安伯夫人邱氏等,程霭幸亏得以陪坐卫国公夫人的席位,否则宫里连个座次都未曾排上,看着上头一堆神态各妍的太妃太嫔们,程霭终于不那么自信起来,稍稍瑟缩了一下。
被尊为太上道静皇帝的永绍帝没有出席,属于太上皇的嫔妃便也应该轮不到出面,但是从前的冯贵人如今已册了太上道静皇帝恭妃,竟伴同着女儿松阳公主同列家宴,显见这对母女圣眷颇隆了。
悼灵皇后之死,谁都知道蹊跷,宜静公主和东海公主的身份也变得格外敏感,这种场合,安排宴饮的慎夫人刘氏当然借口公主和梁王须避母丧不请了。
承恩公府夏家,除了懵懵懂懂的太夫人和新川县主,其余与夏后一脉的自然也如履薄冰,好在敏惠昭德皇后也是自家人,他们且就厚起脸皮当悼灵皇后是正常薨逝的。
夏家老四夏孟和老五夏踵本是外放的官儿,前头永绍帝登基后已召他们回京,不想回来后宫变迭起,竟都耽搁在吏部没有落下实职,这会儿坐在承恩公次席陪着,脸色甚为晦暗。
夏家下一辈除了废在尼庵的夏宝笙,其余十三岁以上子弟姑娘们倒是一个不落来全了,从未进过宫的三姑娘夏宝笳着一身白色窄袖上襦,绿地撒白梅湘裙,低垂螓首,鬓边摇曳一枚水滴状的晶石,闪闪烁烁,似集了天上月光,分外撩人,引得鲁王世子容毓祁等都频频看了几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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