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硅冷笑一声道“这宫里的人心,几十年如一日!”
孙初犁摇了摇头,转身往里走“咱们也别堕了主子的面子,两个大总管都杵在门口做什么?召集自己人给娘娘磕头道个喜,请娘娘多用点儿,早些将歇。”
他们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对容汐玦也很有信心,竟不太伤感,亲自关了宫门,分头去召齐所有的宫人,伏在宫廊下磕头道喜。
其时凌妆已经回在稍间,听到满院的恭贺声,殿内的宫娥内侍们也跪了一地。
凌妆终是扯动了唇角“都赏,每人一对如意金锞子。御膳房送来的菜色,也统统分下去,今日不禁酒,你们只管烫在房里好好喝罢。”
这些人死跟着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全被杀了,她心里突然软软的,不为自己活,也要为别人好好活着才是。
院子里的奴才还在谢恩,忽听到宫门上响起了叩门声。
关雎宫人都以为是上林的哪位贵人或者松阳公主那边来人了,孙初犁一挥手,几个小太监抢着上前打开宫门。
门外站着的人瞬间惊呆了满苑宫奴。
今日刚刚登基的景律帝容宸宁一身洁白鹤氅,素白簪冠,负手当门而立。
其后的两排宫人手捧礼盒,倒像九天上某位仙君拜访仙友的架势。
关雎宫的人大多数并不知道新皇的心机,既然新帝登门,自然毕恭毕敬地拜见。
慎夫人刘氏面上浮起喜色,心底也是一松,道“娘娘,新皇前来给您贺寿了。”
凌妆也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抗衡他的力量,出殿相迎,二人在台阶上下见了面。
场面有些尴尬,容宸宁好像已忘了前几日静室毒香一事,唇边带着一抹浅笑,抖开洁白的鹤氅,里头竟然是大红色的束袖游龙戏凤锦衣,鲜亮的色彩为萧索的宫苑添了两分喜气。
许多奴才心里都有些高兴,看新皇帝的架势,也颇为重视前皇后,以后的日子想是不会过于困顿。
按礼仪来说,若是同辈,两人该一答一拜,或者皇帝强势一些,只受先皇后的礼,景律帝是叔父辈,就更不用让着她了……
凌妆只好道了个万福。
容宸宁坦然受了她的礼,方才趋前几步,两手虚状“今日是皇后的千秋节,不必多礼。”
叫皇后固然没错,但他现在做了皇帝,这么喊听在凌妆耳中就格外别扭。
凌妆的玉容更加冰寒,把准备好的寒暄也省了。
容宸宁一派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径直入了大殿。
凌妆在殿门外默了一默。
跟随景律帝而来的帝宫新任总管谭端两眼一眯,催促道“皇后娘娘,请——”
还真能喧宾夺主。
景律帝原本要往正殿上的宝座走,念头一转,竟然直接去了偏殿的暖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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