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宸宁抱着凌妆,一只手又探了探脉搏,感觉着明显了许多的脉动,顿时放心不少,停止了真气输入,却仍不把凌妆放下,说道“回罢。”上身前倾,将凌妆的面孔朝里护在胸前,当先大步而行。
刘义等人面面相觑,皇上微小的动作,虽仍是难以挡住风雨,但是这份心思却是非同小可,这个柔嘉皇后,当真了不得。
想到在凤和朝做内应的事,苦笑一声,刘义赶紧跟上。
千辛万苦回到长江边,江上停着两艘巨大的楼船,奴才们慌不迭飞奔下来要来接皇帝手上的人。
这一路的滂沱大雨,打得每个人都落汤鸡一般,所幸把容宸宁和凌妆身上的泥泞也冲刷掉了十之。
只是透骨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若钢针般刺着皮肤,刺激到人麻痹无感为止。
容宸宁的面色十分难看,避过了亲信内侍亭海与雁声伸过来的手,甩下一句“备热水、锦被、炭盆、烈酒。”便上了二楼最好的一个房间。
亭海追着回道“下这么大的冬雨,炭盆和热水多多备下了,奴婢这就送过来……”
这是个八品侍监头领,皇帝一向的小跟班,想问叫何人伺候皇帝怀中的女子,门砰地在他面前掼上,里头传来景律帝冰冷的声音“擅入者死!”
亭海惊了一惊,凭他的警觉,自然知道里头的是柔嘉皇后……这可造的什么孽哇!
雁声朝他努了努嘴,赶紧指挥内侍们抬浴桶,抬炭盆子。
谷素珍指着容宸宁的楼船转头问夫君“那个不是他娘子,男女授受不亲,我要不要过去帮忙?”
莫离魂摸了摸妻子的头,“你浑身都湿透了,帮什么帮,由得十八郎自个儿折腾去。”
楼船上这个房间是容宸宁来的时候住的,床上铺着绣龙飞凤的黄绫被,进了门,他直接便剥去凌妆身上浸透了水的层层衣裳,迅速用锦被将她裹紧。
这一刻,容宸宁甚至没有去看凌妆的身子,心中不带半丝绮思杂念。
望着凌妆已呈死白的面容,他忘记了脱去自己身上的湿衣。
室内本有烈酒,他寻出来,替她用烈酒身、搓手脚,运气丹田,初了脉搏略微强劲些,但还是无太大的起色。
头发丝上的水一滴滴落了锦被上,洇出了无数小水圈,容宸宁不由地惊慌无措起来。
容宸宁心底里十分懊悔,为何以前只喜杀人之药不喜救人之药,身边没带得任何治疗伤寒的药丸,只觉得一筹莫展。
所幸,这时门上有了动静。
即便在楼船上,皇帝住的屋子当然也分了内外室,容宸宁掖好被子,又带上内室的门,才说了句“进来,快点。”
内侍麻溜地在外室摆好硕大的浴桶,连绵注入热水,汤婆子、炭盆、香巾、梅花面子等一一放下,亭海到内室门前欠身说“皇上,都备齐全了。”
“出去。”
一声断喝吓得内侍们屁滚尿流,慌不迭地出去关好门,甚至连门前也不敢留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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