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海和雁声抢着磨了墨,暖洋洋的空间里洋溢着股奇异的墨香,凌妆从水全手上接过桃木板状甚恭谨地呈给容宸宁,颊边带着个浅浅的梨涡,声音里也透着过节的喜气,宛宛然祝道“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容宸宁已然沉醉,挥毫如有神助,顷刻间得一神像。
身着斑斓繁复的战甲,面容刚肃威严,态甚勇武,手执战戢苇索,偏偏甲上飘拂的衣带若凌风而舞,栩栩如生,几可乱真。
凌妆方赞叹一句,容宸宁已执过她的手递上狼毫“柔嘉,来,题字。”
凌妆见画甚好,不肯涂鸦,他却已抓过她,圈在胸前,在左上角落下一行字——“新年纳余庆”。
正是方才她道喜的话。
凌妆的字写得本是一般,但被他这般捏着手写,出来的已不是她的字体,而是一手极流利的行草。
他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在她耳后,痒痒的,十分亲昵。
内侍们俱都含笑低头。
容宸宁却爱上了这个姿势,不肯将她放开,又抓了块桃木板,居然抓着她的手作起画来。
这一次画的自然是郁垒。
桃枝下,一神坦胸露乳,黑髯虬须,眉发交耸,头生两角,手执桃木剑与苇索,十分凶神恶煞,与之前浑身神甲的神荼倒不似一对儿。
凌妆半转了脸儿笑道“臣妾倒不知笔下能画出这么逼真的人物,不过陛下竟是忘了方才神荼的模样了么?”
容宸宁将脸低下摩挲着她的香腮,一副醉迷的样子,说句“这有何难!”
竟抓着她的手,又画了同样一个桃枝下神神怪怪,头冒犄角的神荼。
如此凌妆倒也会过意来,他不过借此亲昵,又消磨时间罢了。
于是且由得他,两人耳鬓厮磨,贴面细语,直把两对桃符都凑齐了,又写了许多春联门楣,这才尽兴。
不想这一番竟就花了两个时辰,谭端早就回来站在一旁,见他们玩得高兴,也不打搅。
直到容宸宁丢开笔,内侍忙捧上金盆,他抓着凌妆的手一起洗了,自雁声手中接过素帕,替她细细拭干。
男用的帕子,拂过她的春葱玉指时竟是十分小心仔细。
连日来的相待,丝丝缕缕入了凌妆的心肺。
想到方才写了那许多字,凌妆心中感动,眼中有了潮意,却不想在大过年里落泪,扁着嘴露出笑脸问“皇上写了这许多,除了贴在咱们宫里,还要赐给谁?”
她这副模样儿很是可爱,容宸宁看得晃眼,刮了刮她的脸颊道“卫国公府上,自然是头一份。”
凌妆面上的笑容便如绽放的花朵一般扩大开来。
但是她又听见了更加叫她开心的话。
“打发走了大臣,行宫里冷清,前日朕又已派人护送两位太妃也回宫了,无人拘着咱们,咱们不妨坐车回京,偷摸瞧瞧百姓们是如何过年的。”(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