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听到江鹤棣的声音,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咬紧下唇,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平静下来问:“什么好消息?”
“贺娉娉同意跟我离婚了。”江鹤棣的声音带着少有的轻悦。
“什么时候?”
“刚刚。”
“她提什么条件了吗?”
“没提。结婚前我和她都曾经做过婚前财产公证,离起来并不麻烦,不过我会给她一些经济补偿。”
贺娉娉居然没提离婚条件,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我沉默不语,直觉事情没想象得那么简单。
因为贺娉娉先前一直不同意跟江鹤棣离婚,甚至扬言要拖他拖到死。
还说要把江鹤棣这些年对她的冷漠,全部报复到我和我的亲人以及朋友身上,让我生不如死。
我不认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她已经开始做了,先是差点把迎迎推下楼,接着派人拍了佟梨的艳照……
我隐隐地怀疑我今天被人光光地扔到那个陌生的酒店,说不定也跟贺娉娉有关。
可如果真是她所为,她应该以此拿捏住我,让我远离江鹤棣才对,为什么却在这关口打电话给江鹤棣说同意跟他离婚呢?
我的沉默让江鹤棣起疑。
他原本轻悦的声音恢复原先的冷沉,问道:“宁鸢你怎么不说话?我答应要给你一个婚礼的,终于可以实现了,你打算去哪里办婚礼?塞班岛还是塔希提,或者夏威夷怎么样?”
我听着想哭。
想必绝大多数的女人从还是小女孩时就渴望拥有一个梦幻完美的婚礼,想在婚礼那天穿上漂亮的婚纱,戴上闪闪发光的钻戒,踩着红毯,嫁给心爱的男人。
我也不例外。
我二十一岁刚毕业没多久就嫁给了江鹤棣。
一直渴望能和他有一个圆满的婚礼。
可是等啊盼啊,结果江鹤棣先是把这个婚礼给了唐娆娆,后来又
给了贺娉娉。
在我快三十岁的时候,才许诺给我一个婚礼。
可是二十出头想要的东西,等到快三十岁时才拥有,有什么意思呢?
就早没有了当初那种期待,新鲜感也不在。
就像小时候我一直渴望拥有的那双小皮鞋,等我长大后买了满满一厨柜差不多的皮鞋,可是依旧填不满幼年时的心理空缺。
“宁鸢,你不开心?”江鹤棣见我不语问道。
我是该开心。
爱了他那么多年,还给他生下一儿一女,终于要和他复合。
人生圆满了,我是该开心才对。
我木然地弯了弯唇角,做出个笑模样,机械地回江鹤棣道:“我很开心。”
江鹤棣默了片刻,回道:“可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开心?”
我轻轻挪了个身子,视线落到输液瓶上,看着一滴滴往下流的药液说:“我刚动了个小手术,伤口有些疼。”
“你受伤了?”江鹤棣原本沉遂的声音带了一丝丝焦急,“伤到哪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没受伤,做的是祛疤手术,把后背的枪疤和剖腹产留下的疤痕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