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太过斩钉截铁,江鹤棣的语气稍稍缓了些。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说:“宁鸢,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不是儿戏。唐娆娆是可恶,可她罪不至死,无论怎样我都得走一趟。”
我退后一步,甩开他的手,盯着他的脸极为严肃地说:“江鹤棣,我没有耍小孩子脾气,我是认真的。你想救她可以,让别人去,找个和你身形、长相差不多的,化化妆,妆成你的模样,让他代你去。你本就有伤,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我长吁一口气继续说:“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你自已的,是我和麟麟还有迎迎的,还是整个江家甚至整个江氏集团的。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江氏集团在全国各地数十万的员工怎么办?”
江鹤棣同样盯着我的眼睛,片刻后,他眯了眯眸子回道:“好。”
他拿起手机给严城打电话,让他花重金去找个和他长相身高差不多的替身,最好会点功夫的。
挂电话后又给江翎打电话,让她拿他的卡多带几个人分别去几家银行取钱,取一个亿。
特意交待她,不要新钱,钱不要连号。
这个狡猾的绑架犯,打不通电话后换了别的手机号给江鹤棣打了电话,把对我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等江鹤棣结束通话后,我对他说:“报警吧,这种事交给警察处理会更好。”
“报警的话,绑匪会撕票。虽然我记不得她了,可她的确曾经跟过我,我不能看她去死。”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短板。
我不解地问:“那你还让你的手下把她扒光,带去市中心广场示众?”
“严惩是一回事,见死不救又是另外一回事,何况你妈妈也在这里,她是唐娆娆的亲姨妈,不会真的看着她被扒光去示众的。”
原来江鹤棣早就算准了柳云毓会替唐娆娆求情,所以才故意把话说得那么绝情。
我嗤
笑一声,“你们都是好人,只有我是坏人好了吧。唐娆娆头一次害我差点失去性命,第二次差点毁我清白。这种人渣,我为什么要让你去救她?她死了活该!”
说完我一甩手,负气回屋。
就说呢,他怎么可能改得了本性?
都说江山易改变,秉性难移,江鹤棣始终改不掉重情的本性。
倘若唐娆娆当年雇枪手暗杀我时,江鹤棣第一时间把唐娆娆送进监狱,断了她的念头,也不会出现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越想越气,气得躺不下,坐不住。
我伤成这副样子,全是唐娆娆所为,终于能借着别人的手好好教训她一顿了,江鹤棣却要插手去救她。
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挠。
阻挠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
如果那帮人是真的绑匪,报警的话,他们会撕票,江鹤棣拿出的一个亿也能如数追回来。
如果是唐娆娆自编自导,报警的话,这笔钱也省了,还能把唐娆娆送回监狱。
她一个唆使杀人的罪犯,凭什么要逃出去,还拿着江鹤棣的钱逍遥法外?
可这警不能由我去报,因为我和江鹤棣的关系刚刚稍有起色,如果由我报的话,我和他的关系势必会变僵,反倒便宜了旁人。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
我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最后走到窗外,朝外面看去。
虽然天色已黑,可华墅处处都是路灯,冷白的灯光把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远远看到大门口,贺娉娉在同保安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