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医院”二字,我下意识地想到江鹤峤,急忙问佟梨:“江鹤峤出事了?他怎么了?”
他被江宗城的人从y国接回来,就一直待在重症监护室里没出来,意识一直昏迷着。
本来车祸并没有那么严重,但因为y国医疗条件太落后,他的伤情被耽误了,这让江宗城十分懊悔,懊悔把他发配到y国。
佟梨愣了下,回道:“不是他,是我爸。”
“你爸,你爸怎么了?”
“我爸他快不行了。”佟梨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我怔了怔,“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年不是已经换过肾了吗?”
“当年医生说换过肾后,我爸有可能活五至十年。”
算算日子,满打满算正好五年了。
“不能再换一次肾了吗?”
“他身体内各器官已经衰竭,医生刚刚下了死亡通知单,让我们准备后事。”佟梨犹豫了一下,说道:“鸢鸢,我爸临终前想见你一面。”
“见我?”我十分诧异。
我跟她父亲并不熟,没打过几次交道,更没到他临终前要见我的程度。
因为他重男轻女,对佟梨十分不好,我一点儿都不待见他。
不过人家都快死了,我也不好拒绝,问佟梨:“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佟梨说了个医院地址,在江都市人民医院。
我辞别柳云毓,又打电话跟江鹤棣说了声,出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市人民医院而去。
来到佟梨父亲的病房,佟父已经奄奄一息,佟母早已哭成个泪人儿。
佟梨的弟弟眼睛噙着泪花,拉着父亲的手哽咽着。
佟梨眼睛红肿,看样子也哭了好长一会儿了。
看到我,佟父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撑着要坐起来。
这是回光返照的表现。
我急忙走过去,按住他的肩头,让他不要动。
佟父浑浊双眼
盯着我,费力地对我说:“宁姑娘,我……快要不行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儿子,他还没上完学,也没成家。我要是死了,他可怎么办?”
说实话,自打佟梨能赚钱后,佟家的开支全是佟梨在出。
佟梨为了给佟父换肾,去给江鹤峤代孕,为了让他们一家过上好日子,又跟比自已大三十多岁的杨远山在一起。
她为他们一家牺牲得太多了。
反倒是佟父一直在生病,为这个家没付出多少。
说句难听的,他死了的话,佟梨反倒轻松一些,因为他换肾后后期养护太费钱了,每个月吃这药那药,还有许多并发症,简直就是个费钱的药罐子。
佟母因为要照顾他,也不能工作,佟梨的弟弟还在上学,所有的家庭重担全落在佟梨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佟父见我没反应,继续说:“小梨,小梨和她弟弟,以后就托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