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被关在青屋,却并没把他绑起来,只是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说是来江都作客也不假。
折磨他的不是人身自由被限制,而是他这几天一直在担惊受怕,怕江鹤棣会派人用什么狠毒法子折磨他,或者直接让人作了他。
“既然刘大主持在江都待够了,那就回海城去吧。”
听我这样说,刘海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你们真的愿意放了我?”
“也没关着你啊。”我看了眼站在门口看守刘海的两个保镖,对刘海说:“他们是奉命保护刘大主持的安全。”
见我大白天的睁眼说瞎话,刘海无言以对,只能咬牙认道:“谢谢宁小姐的热情招待,等你
再去海城,我一定好好回报你。”
“回报就算了。”我一挥手,“把这里的事忘掉后,就走吧。”
刘海忙不迭地应道:“我已经全忘了,什么都记不得,就像做了个梦,现在我梦醒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愧是海城名嘴,死人也能被他说活。
之所以想在江鹤棣回来之前放了他,自有我的打算,虽然有仇报仇不假,可我不想让江鹤棣把他往死里整。
再说我也没出什么大事,关他几天给他个教训,让长长记性就好了。
放走刘海后,我在保镖的带领下,朝唐其华所在的房间走去。
关唐其华的房间位于青屋西北角,房间要比关刘海的房间大一些,环境也相对安静一些。
保镖推开精钢打造的防盗门,踏进屋内,看到一个穿铁灰色衬衫,头发灰白的男人双手垂后站在窗口正朝外远眺。
听到动静,唐其华回头,入目一张瘦长的脸,浓墨眉毛,细长眼睛,高挑的鼻梁,两片薄薄的嘴唇,年轻时应该算英俊那拨的,可现在脸上却带着一股子仿佛只有死人身上才有的阴沉气,让人不自觉地心生畏惧。
尤其那双眼睛泛着阴沉的精光,四目相对时,我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这是我头一次见唐其华本尊。
这些年他一直在背后给唐娆娆出谋划策,几次差点置我于死地,害我受尽各种痛苦,那些痛苦已经深深地烙在我的骨头里,我的血液里。
唐其华仿佛早就认识我,面无表情开口道:“你就是宁鸢?”
“是。”
“按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姨父。”
落在我手上,怕我折磨他,所以想跟我攀亲戚了。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把我往死里整?”
“我也不想的,谁让你挡了娆娆的路呢,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娆娆马上要嫁进薄家,而你和江鹤棣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往前
看。”
我嗤声道:“唐先生还真是宽于律己,严于律人,做尽坏事,挥一挥衣袖说我们往前看,就想放下?可我这边过不去怎么办?”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年纪也大了,想活也活不了几年了,而你的路还很长,为我这样一个人脏了你的手,不值当的。”
他在向我卖惨,顺便跟我分析利弊。
可我和他之间横亘了那么多仇和恨,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