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候后,江鹤峤来了。
上身穿一件gucci海蓝色衬衫,白色休闲长裤包裹住一双长腿,手腕戴一只藏蓝色百达翡丽腕表,白皙皮肤阴柔精致的五官,斜飞上挑的凤眼,长长睫毛垂下来。
三十好几的人了,却像吃了防腐剂似的,说二十八九也有人信。
据说没心没肺的人都不显老,想必说的就是江鹤峤这类人。
进屋后,江鹤峤将手里的包往沙发上一扔,面无表情地坐下,长腿交叠,翘起二郎腿,手臂随意担在沙发扶手上,摸出一只细长的烟点燃抽了一口,眯起眸子打量我们在座的三人。
活脱脱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前几年为了争夺江氏掌舵人的位置,他还会装装样子,自从那位置被江鹤棣坐实后,他也懒得再装,恢复纨绔公子的本性。
我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他耳朵上瞥去,那儿曾被傅洲用枪伤过,当时被打残了小半边耳朵,做整容手术修复好了,只留淡淡的一条疤痕,不仔细看的话,看不清楚。
可能为了遮住耳朵上的伤痕,江鹤峤换了发型,比之前的长了些,还烫了点卷,越发像个风流阔少了。
之前记得他的腿受过伤,走路会瘸,今天走起路来却很利索,不知是不是捎带着把腿也整了?
江鹤峤察觉出我眼神的异样,凤眸微眯,唇角牵了牵,用略带委屈的口吻说:“鸢鸢,我受伤住院,你也不来医院看看我,太不仗义了吧。”
我和他的交情,远远没到用“仗义”来衡量的程度。
倘若没有江宗城和林碧,我定会无情地怼回去,但是顾着长辈的面子,我收敛了些,微微笑道:“当时受伤的人有点多,我没顾得上,不好意思,大哥。”
“可别敷衍我了,你连那个心理医生都去看了,却不来看看我这个大哥,到底是大哥亲,还是那个外人亲?”
我眯起眼睛看向他,意有所指道:“那个外人用专业知识拯救了我,而大哥呢,大哥曾经对
我做过什么,心里应该清楚吧?”
江鹤峤用夹着烟的手很快地摸了下鼻子,接着指指自己的太阳穴笑道:“不好意思,我脑袋受过伤,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最近发生的事。最近我好像没惹过你,连你的面都没见过。”
我脑袋也受过伤,也曾失去过记忆,但是当触及熟悉的人或者事物时,还是会想起来,即使想不起来,也会有人告诉我,江鹤峤这样说明显就是故意装傻。
“是吗?那大哥为什么却偏偏记得佟梨?”我把话题往正题上引。
江鹤峤脸上的笑容变大,意味深长地说:“因为佟梨对我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是吗?”我佯装感兴趣地问:“什么样的存在?女人对男人来说,要么是亲人,要么是爱人,要么是朋友,那她是哪种身份呢?”
江鹤峤微勾唇角,“都不是,她是我儿子的生母,你应该知道。”